等到宋嬌休息好了,也吃得差不多了,蘇韞晴決定先帶她回家,再找人送信到龍隱山去,讓他們派人來接。
二人剛走出大門,便看到一隊人馬從大街上疾馳而過。
其中前麵幾個是官差的裝扮,而中間幾個人的發飾和穿著一下子吸住了蘇韞晴的眼睛。
頭頂光可鑒人,隻有四周有頭發,這一圈頭發被集中起來束在了腦後,就像是大良那些中年禿頂的男人一樣。
而他們所穿的服飾,她曾經近距離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那個人就是池野。
倭奴,和官府的人在一起,策馬朝著涔州府衙的方向而去。
所以這就是上次花迎柳沒說完便被花大奶奶頂回去的那半句話,池野依舊被關在獄中,這些人一定與他有關,還是官府和倭奴之間有著某種交易?
蘇韞晴很迫切的想要知道池野會被怎樣處理,她先將宋嬌帶回了家,給她安排在翡翠閣的客房歇息,並告知府裡人這是尋藥的時候幫助過她的恩人。
程家所有人都待她格外恭敬感激。
翌日,蘇韞晴叫來了程願和惡狼陪著宋嬌,自己便趁此機會帶著過年的節禮往田府台府上去走了一趟。
花迎柳帶著丫鬟笑著迎了出來。
蘇韞晴嗔怪道“你有身子,在屋裡等著我便是,這大冷的天,出來做什麼?”
蘇韞晴命人將帶來的幾箱年禮放了下來,花迎柳看到東西麵露不悅“你帶這些東西做什麼?你我之間何必這樣見外?”
蘇韞晴道“我知朝廷如今艱難,欠奉的事時有發生,很多官宦之家日子也並不好過,田府台廉潔自律,恐怕家裡也不會太寬裕,所以就想著把我有的東西都分一些給你,就當是替涔州百姓聊表一份心意了。”
花迎柳聞言心臟被擊打了一下,垂眸咬了咬下嘴唇“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但你如此為我,有這份心,我真的很感動。”
蘇韞晴隨著她一邊走一邊道“我剛聽人說咱們涔州監獄裡關的那個倭奴頭頭池野,還沒處決呢,你說他害了我們多少百姓,搶了我們多少錢財,就連我家老爺和大爺,都是被他們所害,這都快過年了……嘶……”
花迎柳嘟唇蹙眉“你怎麼哭了?”
蘇韞晴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他害得我們家這樣苦,我就等著看他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花迎柳一臉為難道“阿燕,這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蘇韞晴,字雨燕)
蘇韞晴睜著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她“為何?”
花迎柳道“這個池野,在倭國是個部落首領的兒子,現在那邊已經派人來找我們談判關於釋放他歸國的事宜了,人就在府衙,談判的旨意也是皇上下的。”
所以她猜的沒錯,那幫人就是為池野而來的,既然皇上都下旨了,那麼這個池野被釋放幾乎已經是既定的結局。
蘇韞晴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滾出一串淚珠兒“皇上這樣做,一定有皇上的道理吧,既然上麵有旨意,田府台除了奉命行事,也彆無他法。”
“你總是這樣善解人意。”花迎柳抬起手來替她擦了擦眼淚又道“但公道自在人心,不管這次談判的結局如何,若是倭奴再來進犯,老天爺也會懲罰他們的。”
蘇韞晴點頭不語。
懲罰惡人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指望老天爺的,若是非恩怨都等著老天爺來報,那這世上好人早就死光了。
這次的拜訪得知,池野死不了,讓他回了國就等於放虎歸山,即便是簽了某種協議,以倭奴言而無信的本性而言,單方麵撕毀協議的事情他們也不是做不出來。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上次朱沙嶼的那條船上,用匕首直接切下他的腦袋,而現在的自己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朱沙嶼,龍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