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漸高升,和風清明。
芙蓉客棧的樓頂上有一道黑影疾步如風,行至一處突然停止,縱身躍下,落在了二樓的一間房門外。
淩淵掏出一把匕首伸進門縫輕輕的撬動,能聽到裡麵門閂慢慢鬆動的聲音。
屋裡麵東西各有一張床,熟睡的兩個人呼吸勻稱。
哢噠一聲,門閂開了。
他收起匕首再從懷裡掏出一個銀錠和一張紙片。
輕輕的將門推開一條縫,俯身先將那張紙片塞了進去,後又將銀錠壓在了紙片上,起身關門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隻聽得裡麵呼啦一聲,一道身影從床上騰空而起,極速朝門口追來。
“被發現了!”淩淵道。
轉身一躍而起,踩著屋頂的瓦片借著月色朝著城西人煙稀少處跑去。
而追出來的人身手極快,兩個人的距離竟是很快就被縮短。
“什麼人?”聲音近在咫尺。
這個人是個絕頂高手,快得出乎了他的預料。
淩淵隻是拚儘全力的奔跑,因為稍一鬆懈就真的會被他追上,他可不想在這人多的地方跟他交手。
很快,淩淵在一片焦黑的廢墟之中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他。
高迎廬落在他的不遠處,胸有成竹的與他對視“你將我帶來這裡,是什麼目的?”
淩淵道“你們不是在查盜銀案嗎?那麼我告訴你,我就是盜賊,本想給你們留封信的,誰知你這麼警覺,竟然醒了。”
高迎廬隻覺得這聲音無比的熟悉。
蹙眉一步步朝他靠近“自投羅網?天底下哪有這麼自覺的盜賊?”
淩淵冷笑“若不是不想驚擾城中百姓,我們就直接靠搶了,也犯不著費那麼大的勁挖地道。”
“搶?你還挺理直氣壯的。”
他朝他靠近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
“那你呢?你又是什麼人,田佑光都死了,他貪墨的這批贓銀,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高迎廬自報家門“錦衣衛指揮使,高迎廬,田佑光貪墨的贓銀是本應歸屬國庫,贓銀被盜,我不該查嗎?”
高迎廬……
就是那日他不自量力想要入宮刺殺皇帝,卻被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落荒而逃的錦衣衛?
難怪自己那麼小心都能被他察覺,難怪他那麼輕易就追上了自己。
自打那次在他麵前吃了大虧,淩淵便一直勤加苦練,自覺這些日子自己精進了很多,可今日遇到他,卻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
淩淵皺著眉頭不語。
高迎廬抬了抬下頜道“怎麼?不知道什麼是錦衣衛?”
話音剛落,淩淵已經騰空而起,一條腿直接向他胸口襲來。
高迎廬沒有躲避,而是抬起胳膊抵擋。
本應該落在他胸口的一腳正正踢在了他的小臂上,月光下碰撞出一波黑煙。
淩淵在半空一個翻身,另一條腿朝著他的頭上掃去,高迎廬則是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的手勁極大,且手指修長,竟是將他整個腳踝緊握在了手裡。
淩淵見腳被鎖住不得動彈,極速掏出匕首借著他握住自己腳踝的力道,倒吊著躬身朝他的腿上刺去。
卻不想高迎廬卻在這時將手鬆開了。
在感覺自己即將墜地的一霎那,淩淵一個空翻,站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