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見狀急忙沏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麵前“少爺,兩國為利益而聚,口舌之戰在所難免,您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今日怎麼竟如此麵露難色。”
司馬辰宇接過茶,未抿一口又堯有心事地放了回去。
“薩陀不比他國,它於西北獨領一域,向來不屑對外牽扯,而此次前來也並非是為雙方利益,乃是我單方麵有事相求,那使官定是經人授意才有意為難,而那個人極有可能便是薩陀聖主。傳召的旨意一定會來,隻是不會來得太快。”
“公子分析,自然不會有錯。縱是如此,薩陀來使的態度未免也太過囂張了,公子身為霽國上臣,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司馬辰宇輕歎一聲,無力地笑道“你以為本公子是在意他那兩句難聽話的人嗎?再難聽的也聽過了。本公子是替薩陀子民擔憂,也為霽寰可惜。不過,結果也不算壞。”
三日後的清晨,司馬辰宇身著一件紫藍色的闊袖錦服,闊步走進薩陀的王宮。
如今的薩陀王是納柯的第九子名叫阿恪崖,他雖不像幾位哥哥那般虎背熊腰,才具粗猛,但身型勻稱,姿貌不凡,言行中皆顯睿智。
司馬辰宇將君主爍夜的親筆信函呈至薩陀王的麵前,對這段時日在薩陀的境遇絕口未提。
阿恪崖展開書信,粗粗看了兩眼,道“爍夜可是真舍得。不過,我薩陀向來對外部靈息不感興趣,上古流傳下來的靈渠一脈已經足夠我納柯一族屹立一方,萬世不倒。這渾水,本王可不想去趟。”
司馬辰宇泰然地立在原地,淺淺笑道“聖主此言甚是,薩陀乃福澤之地,擁社稷之臣,聖主應承天命得萬世不朽。隻是,聖主可知,左丘蟄伏亦如冬熊待勢,灼炎分崩直伐皇庭,北有大涇傲寒似彪虎鯤魚,鯤魚得水,彪虎生翼。以他秉性,眼中釘肉中刺於他不過是誰先誰後的問題。”
“哈哈,哈哈哈哈”阿恪崖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竟放聲大笑起來,“辰宇大人怕不是野冊子看多了吧!我薩陀何時與大涇扯上關係了,傲寒要發瘋也咬不到薩陀的腿。”
“聖主龍驤虎視,自是不懼。但我君主自視天時,不想強欲與爭,上古靈息源於佛蔻,今時動蕩也皆因之而起。霽寰得之本就集天下共憤,不如撒去儘歸天數。此函已傳至各位國主手中,不日便有決斷。聖主可取亦可不取,隻是取舍利害,還望聖主三思。”司馬辰宇不緊不慢地向阿恪崖行了一個禮,但見之深思不語,身旁侍者便領會其意,恭敬地將司馬辰宇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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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驛館,司馬辰宇立刻修書回霽。
此時,一陣慌亂地腳步聲直奔這裡,小童跌門而入也顧不得什麼禮數地爬到司馬辰宇麵前,“不好了,少爺,那日的使臣帶了士兵把整個館驛給圍了。”
司馬辰宇麵色一變,將寫了一半的信函揉成一團浸在了滾燙的茶水裡。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隻能速速迎出去,出門之前給小童使了一個眼色。
司馬辰宇打開房門,還沒走幾步便看到了那個使官。隻是看上去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姿態,倒是一副戰戰兢兢。在他的身後是一行常服裝扮的衛兵,走到司馬辰宇身前,那些衛兵才有序散至兩邊
當司馬辰宇看到阿恪崖的時候著實嚇了一大跳。這猝不及防的麵見,雖然不甚失禮但是也顯露出一絲問題。
“辰宇大人,回來之後連朝服都顧不得換下來,是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要先辦嗎?”
司馬辰宇聞聲拜道“聖主見笑。自見聖主敬畏天威,臣不勝惶恐,歸來便整衣端坐,靜審己過。”
阿恪崖的目光掃過司馬辰宇的身後,語意帶笑道“辰宇大人巧言善辯,字字句句都能說到本王心裡,能有什麼過可審。”隨後他擺擺手道“你們走遠一點。”
身後的許是阿恪崖親衛,每個人都異常警惕,但看司馬辰宇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鄙夷。
“辰宇大人不必在意,我薩陀的男人向來隻敬更強的人。但是本王不同,本王向來敬重向大人一樣的文人。本王有一題不解,希望大人能助我解惑。”
司馬辰宇站在門前,稍稍打量著阿恪崖,隻見他常服的腰間束帶所用的布料不是北方特有鴉羽裘,而是灼炎北部楝落坊獨有的撚金翠。
阿恪崖見司馬辰宇的目光落在自己腰帶上,輕咳一聲,說道“辰宇大人對本王的腰帶有興趣?”
司馬辰宇急忙把目光移開,“技藝精巧,經緯若流雲,必為巧手所成。”
“精不精巧,遲早也會儘歸他人。本王的疑惑,大人已解。那便回去將我的答複告訴君主爍夜,無量之地,我阿恪崖絕不客氣。”阿恪崖微微眯眼看向窗外的遠山,陽光之下的陰影裡時而傳出野獸的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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