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在天行九歌的時代之中,羅浮對整個世界放開了天道聖域的限製。
在這個秦時世界裡,天道聖域,真正能夠勾連其中力量的,隻有被羅浮從另一個世界一塊帶到這個世界的寥寥無幾的成員罷了。
倒不是說,羅浮有意的限製住了這個世界的人,接觸天道聖域的機會,而是兩個世界之間,雖然看似隻是時間點上的不同,一個是秦統六國之前,一個是秦統六國之後,但真正的區彆,卻是遠遠比表麵上的這點時間的錯位,差的更多。
兩個世界之間,已經從平行世界,成為了彼此相似的花兒一般的兩個世界了。
就算是天道法則,乃至於本身的體係之間,也有了明顯的區彆,這才是導致了天道聖域,在這個世界,竟然這麼長時間,都遲遲沒有人能夠觸動的原因。
聽到了北冥子,荀子和曉夢等人的言辭懇切的請求。
那宛如霞光彙聚,隱約朦朧的身影,似緩實快的伸出雙手來,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伴隨著這道身影的動作。
北冥子等等已經無比接近那一步的強者,頓時感覺,天地大道仿佛傳來了轟然巨震一般。
這震蕩就像是打破了某種不可見的隔膜一般。
被困在了那一步不知道多少年的北冥子、荀子等人,甚至激動之下,差點熱淚盈眶。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北冥子和荀子等人,頓時感激不已的朝著羅浮欠身行了一禮。
隻是,當他們起身的時候,才錯愕的發現,那原本隱約朦朧的身影,竟然在自己低頭行禮的瞬間,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了。
北冥子定了定神,對東皇太一道:“今日多謝了,老夫隱約感覺到,天地之上仿佛出現了一片新的天地,那方天地之中,有一副雙龍環繞的帛書。”
荀子聞言,緊接著說道:“料想那定然是闡述天地至理的無上秘寶,可惜我等無緣一窺。”
看到荀子的語氣有幾分唏噓,東皇太一卻是明白,他們所感受到的,赫然正是天道聖域的力量罷了。
至於說那所謂雙龍環繞的帛書。
沒有像是東皇太一一樣,差點被上古神魔奪舍的經曆。
北冥子等人,自是不清楚,那所謂雙龍環繞的帛書,看似配角,甚至是配件一樣的雙龍,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黑龍天那可是以天自詡的存在,並且是真真正正天,是開辟過天地,毀滅過世界的存在。
而那張所謂的帛書,更是天地一切至理的載體。
不。
準確的說,那張帛書本身就是天地至理。
能夠在意識之中,隱約一窺那張帛書的存在,本身就是無上的機緣了。
東皇太一能夠想到,北冥子等人能夠一窺那張帛書,純粹是現在,羅浮剛剛有了這般不可思議的成就,這相當於是一場紅利。
一旦等到這個世界,和另一個天行九歌的時代一樣,天道聖域穩定下來後,怕是資質,悟性,乃至於境界和修為,超越了北冥子等人的存在,意識能夠勾連天道聖域,卻也是再也不能再一窺那張帛書的存在了。
在北冥子等人為了天地之間,桎梏天下人的那一層隔膜,終於消失而欣喜感動的時候。
天道聖域的世界之中。
羅浮在東君的陪伴之下,赫然正站在那張仿佛覆蓋了整個世界一般的巨大卷軸麵前。
饒是卷軸如此巨大,可偏偏,如同天地軸一樣的黑龍和白龍,卻是無論相隔多遠的距離,都能夠清楚的看到。
即使是在羅浮的身上見證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這個時候,東君卻是在看到了麵前這幅宛如覆蓋一方世界的巨大卷軸後,依舊忍不住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來。
“先生!這……這是……”
東君根本無法直視這卷軸的存在,隻是一眼看過去,就仿佛有無窮的天地至理,瘋狂的湧入大腦之中。
如果說,諸子百家的弟子們,在此之前,是矢誌不渝的追求天地大道的話,那麼現在,站在這張卷軸的麵前,就像是被天地大道所追逐一樣。
也就是東君沒有克蘇魯邪神這樣的概念,不然的話,她怕是都要將這張橫跨世界的巨大卷軸,當成是一尊混沌邪神來看待了。
秩序和非秩序之間的界限,因為參照的原因,自然也會有很大的區彆。
於世界而言的秩序,對於一個人來說,其中能夠被自身所接受,所理解,所參悟的秩序,終究隻是極小的一部分,而剩下的大部分,暫時無法理解的,自然會被歸類於混沌的無序狀態。
並不是說,世界本身蘊含混沌無序,而是人無法將這些知識,歸納於自身所理解、所接受的秩序之中。
這樣感觸,再也沒有比莊子那句話更加貼切的形容了。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感受到東君即使是站在這裡,也快要達到極限的時候。
羅浮衣袖輕輕地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將這張天道核心的卷軸和東君之間的而影響隔絕開來。
這短短時間裡,東君儼然已經冷汗淋漓了。
陰陽家素來的追求就是天人極限,甚至為此不惜劍走偏鋒,創造出來種種不成功則成仁的偏激功法來。
萬葉飛花流等等就是此等理念下的產物。
饒是如此,東君也未曾有過這等,被天人極限的知識瘋狂湧入大腦的經曆。
“先生。這到底是什麼?為何……為何會如此……如此可怖。”東君完全想不出任何合適的詞來描繪這張覆蓋世界的卷軸。
實在是,這種陰陽家無數先輩們,畢竟所追求的天人極限,竟然像是決堤之水一般湧入大腦的感覺,著實讓那個東君真切的感受到了,天地大道的衝擊到底是何等的可怕了。
“這就是道。”羅浮幽幽的說道。
在隨口向東君解釋了天道核心的意義之後,羅浮伸出手來,似乎是打算在這張絹帛之上書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