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生寒,如兩柄利劍,“我們遲早要做過一場,但不是現在。”
“好好好”
紙人搖著身子,嬉笑著,然後忽的笑容戛然而止,道,“那就說說聯盟的重點。
多尾龍伯食人狐,雖然厲害,但因其為妖魔,故而本身也是極為珍貴的資源。
狐大奶奶體內有兩種血。
一種是多尾狐族的血,據說此血能夠儲存玄氣,三尾就代表著它能讓玄氣瞬間恢複三次,這就是我們無法單獨戰勝它的原因。
另一種是龍伯血
這是一種外來血,你們對它了解多少?”
大長老沉吟道:“你知道種血古池嗎?”
紙人道:“那就是縱然殺了狐大奶奶,我們也無法得到龍伯血,既然這一族在山海妖國中被稱為多尾龍伯食人狐,那其族中必然有龍伯種血古池,那裡才是汲取龍伯血的地方。”
大長老點點頭道:“老夫疑惑的是,狐大奶奶為什麼要來這裡。”
紙人道:“還不是因為魏王那蠢貨跑去告訴它,這裡還有塊兒用餐的膳堂?”
大長老緩緩搖頭,麵露慎重之色道:“山海妖國那片土地.老夫曾有了解。
它們不缺食物,尤其是已然汲取了龍伯血的多尾狐族,也算是那一國的中等階層了,絕非位於食物鏈低端的存在。
它其實沒必要來我們這種地方.
可它為什麼要來?”
紙人哼道:“這哪知道?
我們還是商議一下現實的問題吧。
本座就直說,如果殺了狐大奶奶,它的精血,可以分給你們一半,但是它的血肉,我們全要了。”
大長老失笑道:“龍伯血沒那麼容易對付,你知道它的破綻?”
紙人沉默了下來。
縱然骨煌子身為叱吒三國的一宗之主,但想起那遮天蔽日的狐妖巨影,那燎燎如焚的三條蒼白巨尾,依然是不敢置信,因為那根本不像是絳宮境該有的力量。
太可怕了
可怕到,他縱然隻是想起,居然還會心存幾分恐懼。
他可是殺人如麻的傀儡宗宗主啊。
大長老也似是想到了那一幕,心頭沉重似係上了鐵塊兒,他沉聲道:“既說到戰利品拿大頭,那骨煌子宗主你想必有了作戰計劃,說說看。”
紙人想了想,壓低聲音道:“本座得到消息,你們蘇家那一批人去了皇都刺殺狐大奶奶,似乎並非一無所獲。
而是有某個人帶走了狐大奶奶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狐大奶奶正在到處找那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大長老搖頭道:“既為盟友,也不瞞你,刺狐聯盟一個都沒活著回來,更彆說帶走什麼東西了。老夫確實不知。”
紙人煩躁道:“那不管這東西是什麼。
既然狐大奶奶很急著找它,那我們不妨放出假消息,就說狐大奶奶要的東西在我傀儡宗後山的煞地之中。
煞地本就凶險,鬼物源源不絕。
狐大奶奶若是陷落其中,再加上你我兩門的伏擊,就算是有三條尾巴,能三次瞬間玄氣恢複,也得死在那兒。
既在我門廝殺,我們拿戰利品的大頭,也不過分吧?”
大長老道:“你們煞地裡除了那雙麵臉兒,赤霞真人,還有誰?”
紙人低聲道出一個名字:“章韓。”
“章韓,他.他.”
大長老竟然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隻因這個名字的主人曾經力壓三國,死後才出現了正魔割據的場景,但沒想到居然有鬼物借助這具軀體重生了。
按理說,壽元已儘的軀體縱然身負玄根,但早已殘破,被奪了軀體的可能是極小極小的。
且縱然奪了,也會境界大跌,之前絳宮後期的還能維持在初期就已經算很不錯了。
紙人道:“鬼修的事,本座也不太明白,但章韓似乎確確實實通過某種秘法成了鬼修,當然.它已不是章老,而是和章老毫不相乾的鬼物。
所幸,它那秘術的後遺症很大,至少.它無法離開煞地最核心的地方。
半步都離不了。
算是個縛地的惡鬼了。”
大長老想了想,道:“那就先按這計劃來吧,我們兩門各做準備,在煞地布下埋伏.”
他還要再說,卻忽的被紙人怪異的神色給打斷了。
紙人以一種徹底愣住了的姿勢,凍結在那兒,眼不動,嘴張著,臉頰的胭脂因褶皺而顯出幾分詭異,它.好像是突然接收到了令人難以置信、格外震驚的事。
但堂堂一宗之主,又豈會如此的輕易失色?
大長老也忍不住好奇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紙人機械地扭頭,用一種見了鬼的聲音說:“狐大奶奶.已經在煞地了”
大長老:???
紙人道:“它它是趁著寒潭穀市坊開坊,我們都被引來了市坊的時候,趁虛而入。”
大長老道:“可是,它為什麼要去煞地?難道它的寶貝,真在煞地?”
紙人沉默片刻,麵色劇變,尖嘯一聲。
頓時,數道虹光從市坊中飛出,卻是傀儡宗其餘幾個來市坊的峰主、長老之流。
這幾道虹光彙同紙人,一同迅速往傀儡宗煞地方向掠去。
“人在外,家被掏”,這感覺是一點兒都不好。
大長老也急忙召集人手,緊隨而去。
不管如何,此時都是剿殺狐大奶奶的最好時機。
另一邊,“宗主親傳弟子”印烏台正在市坊逛著,傳訊石忽的亮起。
內裡,骨煌子寒氣森森的聲音傳入他神識之中:
“門中有變,狐妖來襲,看好你師弟,彆讓他跑了!”
印烏台猙獰一笑。
他是知道的,“師弟”什麼的,這次市坊結束,回去就要被軟禁,現在是得仔細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