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已決定,如果這六隻血屍真到不了他手上,那他臨走前一定會來毀掉。
耳畔傳來長老絮絮叨叨的介紹。
宋延目光掃過,思緒如電,忽的落在了一具血屍上,一點道:“這具屍體我帶走。”
長老一愣,卻還是恭敬應了聲:“是。”
當晚,天色已深。
熱情的長老請宗主留宿一宿。
宋延也沒拒絕。
而因為“宋魔頭”在外魔名昭著,各種惡事都乾了不少,故而這血屍峰居然跳出了個上進心十足的管事,十分來事地給長老提了點建議。
隨後,在宋延的臨時寢宮前,就開始聚攏女人。
這些女人有的是爐鼎,有的則是還有幾分姿色的女修,一個個兒從四麵八方聚到寢宮前等到宋延挑選。
這讓宋延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他看了眼遠處,卻見還有女子在往此處匆匆而來。
他正要斥退這些女子,但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始不動聲色地靜靜等待。
傀儡宗從來不是淨土,之前骨煌子還在時,皮影峰就連峰主都是鬼修細作。
那麼,如今的傀儡宗,其實早就風雨飄搖了。
又是鬼修,又是妖魔.
縱然殺了以幻術匿身的狐崽子,但宋延卻覺得可能還會有細作。
如果想看清一團渾水裡的渣子,那.就得先把這水攪起來。
他本來沒想乾這活兒,因為他急急忙忙地想要消化傳承,尋到提升境界的法子,然後跑路。
可如今“煞地核心”的古怪、“紙人製作”拖住了他,且他也還不知道古傳送陣那邊的修複進度如何。
那.就順便看看到底有沒有。
如果有,又是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如此思索著,宋延放開神識,漫湧周邊,淹沒大半個山頭。
普通弟子如若無覺,而峰上長老卻紛紛一凜,卻是不敢與其對視,而任由其盯著。
此時
血屍峰一處洞府,一位裹著鵝黃襖衣的女子正匆忙往那洞口跑出,卻猛不丁耳畔傳來一聲冰冷的質問。
“你要去哪兒?”
黃衣美婦看著不知何時返回了洞口的血屍峰弟子,急忙一行禮,道:“主人,長老開了各府之門,說宋宗主來了,妾身們需得趕緊前往,等待宗主挑選。
妾身本是不願去的,可生怕這耽誤了主人前途,所以才”
話音還未落下,卻已被那血屍峰弟子冷聲打斷。
其臉上露出殘忍的神色:“我早就回來了。”
黃衣美婦心神一顫,知道自己剛剛的緊張和興奮神色被看到了。
血屍峰弟子道:“你是用什麼方法躲過了癡心粉的作用的?”
黃衣美婦笑道:“妾身沒”
話音還未落,血屍峰弟子陡然掠前,一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頸。
黃衣美婦見被識破,掙紮道:“宗宗主下過命.令.”
血屍峰弟子冷笑道:“不許逼得爐鼎自殺,是吧?可我就算殺了你,然後說你失蹤,難道我還被怎樣麼?
你現在匆匆忙忙地離去,是想去告秘吧?
他自身難保,還保你?”
黃衣美婦隻覺一股大恐怖降臨,她顫抖地去扯那手臂,可卻無能為力。
她眼前越來越黑,忽然卻覺那掐著她的手鬆開了。
她往前一看,卻見剛剛還在掐他的弟子已然目光呆滯,口流垂涎。
再抬頭,卻見那弟子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位錦衣男子。
洞外傳來密密腳步聲,很快一群弟子圍攏過來。
錦衣男子一鬆手。
那血屍峰弟子便“啪”一下摔落在地。
宋延深吸一口氣,細細傾聽著這倀鬼的彙報。
這血屍峰弟子是一個早就投向了妖魔的人,如今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偷偷用傳訊石向遠處的妖魔崽子彙報動態。
這樣的人應該還有不少,可是他們都是單線聯係,彼此並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而這位弟子的爐鼎卻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而未曾受到癡心粉影響,故而在這次突然到來的“宗主選人活動”中想要去向宗主告秘,從而試圖換得自由之身。
一股妖魔逼近的緊迫感湧上心頭。
在這黑暗裡,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睜盯著他。
這不奇怪。
魔門弟子本就沒什麼底線,當人奸也不是不可以。
宋延略作思索,低頭看著那黃衣美婦,又感受著身後湧來的血屍峰弟子。
那諸多目光正落在已經癡呆的弟子身上。
宋延忽的微微彎腰,看向那黃衣美婦,挑起她下巴,問:“你愛他嗎?”
黃衣美婦見此氣勢,已經知道了眼前男人是誰,她駭得已經無法出聲,嗓子沙啞,如若溺水。
許久,她連連深吸幾口氣,正要回答,但在看到麵前男人的眼神時,才福至心靈地道了聲:“愛。”
宋延放下手,一指地上癡呆的弟子,轉身憤怒咆哮道:“本座喜歡這女子,可她卻偏偏愛上了彆人,你們說.他該不該死?該不該死?!”
血屍峰弟子們呆住了。
宋延冷冷轉身,掃了一眼長老,拋下一句:“傳下去,今後誰都不許給爐鼎用癡心粉了,違者,殺!”
說罷,他揚長而去。
他不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去一一揪出那些細作,而隻需要讓那些細作畏手畏腳便可。
暗藏的細作暗暗叫苦,不用癡心粉就存在利用傳訊玉說話時被爐鼎察覺並舉報,若在外則可能因為行為異常而被同門發現。而不知情況的血屍峰弟子們則被宗主這等隨心所欲的命令弄得瞠目結舌。
更有些天生邪惡的魔修們則用癡迷崇拜的目光看向宋延離去的方向。
啊。
隨心所欲,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殺人,不愧是宗主!
次日,那黃衣美婦被送到了紙人峰。
宋延丟給曹玉妝,便不再管了。
他知道如果玉妝小娘子都救不了這些人,那沒人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