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吐氣血火,焚鍛魂金髓,鑄造玄寶胚,一步一步地嘗試後,他再將五行,煞氣,神魂,因果八種白洞晶玉鑲入其中。
三日三夜後,手套成型,表麵呈現一種柔軟的白金色感,大小隨意,無論壓縮數十倍,還是拉升數十倍,都不會有絲毫毀壞。
五行白洞晶玉分彆在五指。
煞氣,神魂則在指根。
因果在掌心。
轉眼,十五年過去。
紫府初期,輕鬆突破。
紫府中期,水到渠成。
紫府後期雖未突破,但宋延已然完全明白這一步要如何做。
“我念”和“護念”“殺念”一樣,都需要某種念頭的集聚,需要認清“自己和天地,和眾生”的不同之處。
有了區彆,才能存在我。
跳出來,才能清晰。
這一點,宋延並不缺。
他在苦海邊緣打滾百年,在紅塵輾轉裡也已明白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和彆人和天地如何的不同,而非渾渾噩噩。
但是,他還差一步,那就是“紫府秘術”。
“紫府秘術”就是以念頭編織出“紫府層次玄寶”的過程,這恰如之前食屍狼族的“蜂雲浮屠瘴”的寶塔念頭攻擊一般。
無相古族很顯然存在自己的“族中秘術傳承”。
這秘術叫做《百相生滅樁》。
宋延本打算修煉這個,可通過姑射山的古藏書,前輩經驗,他又明白了一點:每一個紫府隻能擁有一個紫府秘術,而這紫府秘術又被稱為本命秘術。這本命秘術,對於後續境界有不小影響。
正因如此,他才停了下來。
既然本命秘術都是由人領悟出來的。
那麼《百相生滅樁》自然是那位“《無相破碎小仙位祖上蔭澤》”中的“祖上”領悟的。
如今的他被授予了無相古族的神魂傳承,若是就連這本命秘術都是修得無相古族的,那麼.他將徹徹底底地融入無相古族,成為其中一員。
這一點固然看著不錯。
可不就是完全走著彆人的道路麼?
在這種因果很重的世界裡,走彆人的路未必是什麼好事。
再加上他始終沒忘記“陰陽玄龍贈予他無相古族神魂先天傳承”的事。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不知活了多少歲的“祖上”若是付出了,那必定是要回報的。
而直至目前,他還未回報。
所以,他固然對無相古族心存感激,可始終並未喪失警惕。
所以他既沒去索要,也沒有修煉。
這一日,宋延起身,紫府初期的氣息肆無忌憚地散出,中期氣息則藏了起來。他不得不考慮,如果他展示出了紫府中期實力,卻又不修煉《無相生滅樁》,那彆人會怎麼想?
如今,他該去參加家族聚會了。
聚會就在無相古族祖脈秘境中舉行。
宋延趕到時,還提前了三天。
一入秘境,他就看到不少老人,中年人正聚在一起絮絮叨叨,聊著什麼。
宋延在人群中迅速看到了一位已然如老農裝扮的中年人。
他快步上前,行禮道:“義父。”
唐嘯空看向他,絲毫不擺長輩架子,道:“不抓緊時間修煉,來這麼早?”
宋延笑道:“這不是想義父了麼?”
說完,他又微微側頭,看向唐嘯空身側的中年婦人。
唐嘯空笑著介紹道:“芬妹,這是我們的兒子,唐寒!小寒,這是老夫道侶,唐妍芬。”
“義母!”
宋延又行禮。
唐妍芬在虛空一抓,抓出塊玉佩,遞了過去,道:“此玉名為安魂玉,能辟外邪,遮擋外念,小寒若是今後到了紫府,去闖魂閾,當能用到。”
宋延接過玉佩,看了眼,認出這玉佩絕不是什麼大路貨,而是能擋一波因果攻擊的寶物,於是道:“多謝義母。”
唐妍芬和藹道:“小寒,我聽說你在入族時乃是練玄七層,如今五十年過去,你境界如何了?”
宋延道:“回稟義母,我已經入紫府初期了。”
本還在嘈雜討論的族人聲音忽的安靜下來,眾人眼神中逐漸露出不可思議。
一老者排眾而出,道:“你用的什麼血鑄九宮的?”
宋延正欲回答,卻被一道嬌柔的聲音打斷了。
“到我這兒來。”
此聲嬌柔,卻充斥著淡淡的上位者威嚴。
宋延循聲看去,卻見個青衣神女憑虛而立,浮在不遠處的風中,桃花雖豔,卻差其三分清雅,杏花雖潔,又少其三分嫵媚。
麵頰如雪山清冷,雙目似煙雲迷離。裙擺如小潭靜水,淺拂腳踝,其下一雙白水雲履,更如小足踏在縹緲水雲之間,整個兒說不出的超凡脫俗。
“寧心老祖!”
“寧心老祖!”
“寧心老祖!”
一眾無相古族族人紛紛低首行禮。
宋延知來者是神嬰強者,自也急忙垂首行禮,恭敬道:“寧心老祖。”
青衣神女直接指名道姓:“唐寒,來我這兒。”
宋延排眾而出。
青衣神女一招手,宋延隻覺自己飛了起來,飛落到了她身邊,然後又隨她一同遠去,離開了庭院,坐到了一處半山腰的觀景古亭之中。
距離雖遠,但能來此處的最次也是絳宮,這點兒距離都是一眼看到,幾步踏到,並不遠。
亭中
青衣神女小口輕啟,並不稱呼“小寒”“寒兒”,而是直接道:“唐寒,遁術練的怎麼樣?”
宋延是什麼人?
該配合你的戲絕不會視而不見。
所以寧心老祖一問,他就已經會意,起身行禮,又一指數百丈崖畔的一棵老桃樹,桃樹枝末正壓著個汁水飽滿的蜜桃。
宋延問:“老祖可渴了?”
青衣神女輕輕點了點頭。
宋延道:“那我為老祖取之。”
說罷,他身形灑脫而動,於虛空連遁。
一曰玄風,玄氣之處即可遁,乃借外而遁;二曰念頭,念頭生出遁瞬生,乃因內而遁;一內一外,彼此疊加,再合其逍遙之意,又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快上加快。
說時遲,那時快。
宋延的“之”字才落,手中就已多了一個蜜桃。
而遠處高崖的老桃樹上則是少了個蜜桃,那枝頭少了垂壓,正反彈起來,在半空霍霍晃動。
青衣神女瞳孔微凝,顯是認出了《逍遙經》、《念頭遁》,作為和風城子差不多時代的人,她對於同輩天驕的絕學自然眼熟的很。
隻可惜,風城子的這一套路子並不容易走,後輩能效仿者也是寥寥無幾,逐漸就斷了。
她妙目微閉,卻不接桃子,而是抬手一翻。
虛空與她皓腕連接處頓時呈現出詭異的深紅,好似她這一手就抓破了虛空,觸碰到了彼岸的血河。
嘩啦!!
一杆黑底紅麵的幡旗出現在那纖纖素手,緊接著便劇烈掙紮起來,好像並不喜歡被這隻手握著。
空氣粘稠,腥味四溢,一縷縷幾乎凝固的血色張牙舞爪地動了起來。
青衣神女揚首看向對麵少年。
宋延眼中露出喜色。
若說之前他那萬魂幡是鍛了二十萬生魂,數名絳宮修士,以及一名紫府妖魔的幡,那眼前這幡旗中的魂魄數則還要多,質量也還要高。
他最強的玄氣類法術,乃是以配合手套,強大體魄施展的《一步踏天》,但他在魂係能力上卻是斷了層的。
如果能擁有此幡,那《巨魂吞引術》就又可以使用了,更進一步的法術也能參悟了。
再配合上遁術,他就是個強化版的風城子!
青衣神女看到了少年眼中喜意,忽的道了句“能拿住就是你的”,說罷鬆開五指,迷離雙眸中閃過電光,迅速看去。
萬魂幡頓時化作一道黑紅血光激射遁走,轉瞬就離亭數十丈。
宋延左手伸展,五指微扣。
哪怕不用手套,不用《一步踏天》,他的手也能快速牽引天地中的一切力量。
萬魂幡飛著飛著,陡覺撞到了無形壁壘,左衝右突,卻不得出。
下一刹,一隻大手從亭中飛出,一把死死扣在幡旗上。
那旗劇烈掙紮,可掙著掙著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慢慢鬆軟下來。
宋延送入一縷元神,將其煉化,然後抓在手中欣喜不已地看著。
青衣神女麵頰上的冰霜化去些微,問道:“你用的什麼血鑄九宮的?”
這問題之前族人問過,但被她打斷,因為她想雪藏。
現在,她自己問了出來。
宋延道:“龍象九血。”
“龍象九血?”
青衣神女詫異地反問了句。
哪怕天崩地裂都不會變化的容顏,此時變了。
“那毒?”
“晚輩略有機緣,自可解之。”
空氣陡然安靜了下來。
青衣神女的目光忽的落在宋延手上握著的水蜜桃,嗔了句:“毛絨絨的,怎麼吃?”
這一嗔,百花都已羞煞,她冰冷而不可親近的身姿似是對眼前男人發出了邀請,邀請他來更深入地探索她,了解她。
宋延竟是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燥熱在腹中燃燒,眼前原本威嚴高高在上的神嬰老祖搖身一變,竟充斥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高境界的存在,便是散發風情,也完全不是小家夥能抵擋的。
恰如一國美豔皇後掀起裙擺,來到個乞丐麵前,乞丐又豈能承受?
高處之美,低處難抗!
縱然宋延身魂皆強,可大境界差異放在那邊,他隻覺心臟加快了跳動。
他身形再閃,去到山下溪流邊,將水蜜桃洗了個乾淨,繼而返回,遞到青衣神女手上,恭敬道:“老祖”
他話音未落,卻被打斷。
“不許再這麼叫了,坐我身邊來。”
青衣神女往旁邊挪了挪,五指又輕輕地拍了拍原本的空位。
宋延閉目,恭敬道:“晚輩不敢僭越。”
青衣神女笑看著他道:“我若非要你僭越,非要你褻瀆,非要你大逆不道,你敢是不敢?”
宋延抬起頭,看著那張俏臉,心中越發蕩漾,然而.身份差距,境界差距卻在提醒他,要他小心翼翼,佝著身子,用討好的姿態去靠近,用諂媚的態度去博得佳人好感。
下一刹,他動了。
他淡淡道了聲“當然敢”,然後就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青衣神女身側,極其大膽地伸手摟住她的肩膀,然後狂妄無比地吻了下去。
這一吻,居高臨下,心氣順暢。
青衣神女:.
她心情古怪無比。
縱是風城子奪舍重生,可明顯失了記憶,這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小家夥。
這種小家夥麵對神嬰境存在,可從來都是瑟縮發抖的,哪有敢這樣的?
就算她想把這小家夥培養成道侶,可也沒想過會這樣。
一股莫名的羞怒感從心頭湧起。
不僅是因為這小家夥竟然直接偷襲,還因為她居然在和這小家夥的對弈中落了下風。
而就在這時,宋延已經抬起了麵龐,道了聲:“老祖真甜。”
寧心老祖美目圓睜,震驚地看著他,想罵“你狂妄”,可想起是自己勾引在先就又沒了聲音,而是淡淡道:“你許是忘了許多事,可卻沒有忘了這份大膽。”
宋延道:“忘了何事?”
寧心老祖道:“你本就是我無相古族老祖,和我認識,許是遭了災劫,奪舍遠遁,卻失了許多記憶。可冥冥中,你又回到了這兒。既然回來了,今後自當和我一起,讓我族越發壯大。”
宋延抬手,將這神嬰強者摟入懷裡,誠懇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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