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薇子的存在讓宋延感到自身修煉時間至少能縮短一倍。
同時,他又感到“陸絕雲那具玄黃二境的身外化身”比“玄黃一境的身外化身”提供的自在之氣多了不少。
對於“界域境”的修煉,他心中已經有了概念。
在這過程中,他將自己這一縷氣息稱呼為“他化自在之氣”,同時又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度入神念,將自己的修煉方法稱為《他化自在訣》,然後開始將一些修行細節記錄入空白玉簡。
創造功法本就是以身作則,缺啥補啥,然後再最終彙總。
宋延想了想,記錄道:‘他化自在,若有合適道侶,將事半功倍,否則當尋秘藥,日日滋養,以穩神魂。’
除卻簡單的記錄後,宋延便是刻苦修行,日日汲取那從身外化身處得來的他化自在之氣,以此衝擊本命界域。
然而韓薇子的存在,讓宋延原本辛苦的每一天變成了快樂。
小娘子日日癡纏情郎,無論宋延消耗多大,心情多差,隻要小娘子那十指的“燈”劃過,便能將他的一切快速補充回來。
他心中忽然出現的陰霾會全部消失,疲憊的身體會迅速恢複活力,因修行《他化自在訣》而損耗的力量會迅速補足。
宋延從未想過世上還有這麼神奇的籙字,有這麼令人沉迷的女修。
而現在他無意遇到了,便一頭沉淪了進去。
他忘記了那狗屁的正道劍修之夢,忘記了那在帝存心世界一路走來所有的陰影,忘記了自己為了活命主動吸引天魔從而顛覆了自己天地的芥蒂,忘記了離開天奇劍宮的那種狼狽感
因為韓薇子總能讓他感覺時刻維持在最好的狀態,感覺時刻能夠去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若說剛開始,他也隻不過把韓薇子當作了“他化”路途中的某一個女修,那現在.他已經把那“某一個”改成了彆的詞。
又一夜.
隨著悠揚的輕哼,天鵝般的雪頸緩緩平複。
螓首低下,急急的呼吸聲裡,那嬌軀恍似才經春雨洗潤的花兒,雖然綻放開最美的國色,可卻也因此顯得疲憊不堪。
韓薇子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她全身都在起伏,那是過度消耗的表現。
可反饋回的“恢複之氣”卻也頗多,她又拖拽著嬌軀起身,盤膝,開始以這些反饋回來的氣息衝擊自己的本命籙字。
尋己之籙,循籙行事,直到撐開一片真正屬於自己的界域,一片流淌著自己規則的界域。玄黃境之前乃是修的“表象”,如今才是“本質”。
米色長裙垂掛一側衣杆,遮蔽內裡倩影,然而倩影身側卻還躺著正枕頭看她的男人。
可韓薇子並不介意。
老夫老妻,早已坦誠相對,哪兒沒見過。
她便是就這麼在榻上修行,又如何?
隻不過,她心底還是頗為震驚的,因為之前她所說的“希望郎君多在她身上消耗”其實隻是道侶間的彼此調戲的話兒,可她真的沒想到郎君能虧空這麼多,幾乎每天都能把她的力量給全部榨乾。
這雖然使得她的修煉速度也快了不少,可卻也著實好奇。
韓薇子是了解自己力量的。
“燈”字有兩個弱點:一,需要接觸;二,目標消耗越多,接觸時間便需越長。
所以,這注定了掌控了“燈”字的她作為後勤補助是一流,但正麵作戰卻是最廢物的那一批,且臨場作戰也很差。
但,對於這兩個弱點的彌補,那就是她的“燈”字能夠提供的恢複是極多的。
多到什麼程度?
韓薇子自認為多到郎君去全力發揮,耗空到即將身死道消,神魂俱滅,她還能給郎君徹底補足。
要知道,她還隻是玄黃一境,郎君卻是玄黃二境,這種補充是相當離譜的。
可作為玄黃二境,想要將力量耗空到那種地步,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但,這些日子郎君每天都和她在一起,每天也隻在她身上花力氣,然後每天都把力氣花光到“身死道消”的層次了?
這怎麼可能?
韓薇子古怪地看著榻上正舒服躺著的男人。
宋延手掌一抓,取出一瓶妙玄丹,這是從好朋友家拿的,此時給自家道侶用。
韓薇子接過丹藥,扒塞聞了聞,道:“上好的妙玄丹?”
說著,她又放回,道:“這種快速恢複的丹藥妾身還是不浪費了。”
宋延接過丹藥,道:“你閉上眼。”
韓薇子以為他還要做那事兒,便一邊遵循其言,一邊笑道:“郎君還不膩呀?”
話音落下,她口中就被塞入了丹藥,精純藥力順體而下。
宋延笑著再度把妙玄丹塞入其懷中。
韓薇子古怪地看了眼宋延,道:“郎君對我,真是越來越好了。”
說著,她忽的想了想,眼珠子轉了轉,其中閃過幾分狡黠,然後湊到宋延耳側道:“郎君待妾身如此好,妾身也該一切都想著郎君。小鈴鐺身上其實還有隱秘。”
宋延道:“再有隱秘也比不上小薇你。”
韓薇子聽的心頭甜甜的,然後道:“小鈴鐺的本命籙字其實乃是‘影’。”
宋延奇道:“影?”
韓薇子緩緩道:“小鈴鐺的影可以綁定一位存在,無論那存在動用什麼樣的力量,小鈴鐺都可以以一種極度神秘的方式,以小得多的代價與消耗,模擬那位的力量而發揮出同樣的攻擊。隻不過,這‘影’乃是一旦綁定永久綁定,且隻能綁定小鈴鐺真心所愛之人。”
宋延心中猛然一動。
世上居然還有“影”這種籙字?
這‘影’如果連“言出法隨”都能模擬.那簡直恐怖到了極致。
天地浩大,規則繁多,籙字之詭譎,無人可以揣度萬一。
這韓家姐妹可真是一對兒寶貝。
韓薇子輕笑道:“郎君心動了?也對,若是能得小鈴鐺的‘影’字相助,郎君今後每次出手,便等同兩個郎君一起出手,力量不知增大多少。”
旋即,她又壓低聲音,開始出些邪惡的鬼主意,想著怎麼幫郎君奪得小鈴鐺的心。
宋延聽來聽去,隻聽出個“最毒婦人心”.
韓薇子的主意是真的毒,甚至連用藥物悄悄影響之類的話都出來了。
這就是個癡迷郎君癡迷到了極致,然後無所不用其極的“女反派”。
一時間,宋延都無法想象,若是韓薇子知道每日和她歡好的並不是李玄禪,那她會發瘋到什麼地步。
聽完韓薇子的諸多鬼主意,宋延想了想道:“我再想想怎麼做。”
韓薇子道:“小鈴鐺的玄姹體都給你了,心憑什麼不給你?她就是鬼迷心竅了!”
宋延點點頭。
空氣陷入了沉寂,道侶倆開始各自修煉。
又過了些時日,宋延控製著陸絕雲等分身返回了巨龍戰場。
他隻是為防有心人懷疑,這才把陸絕雲帶出去遛一遛,同時演練一下。
更多時候,陸絕雲還是要在巨龍戰場第三層轉化鬼修的。
畢竟鬼修陸絕雲才能修煉,才能更好地幫助此間的鬼修們在未來潛入隔壁的那五級修玄地。
至於新的身外化身,這對於如今的宋延來說並不困難。
韓薇子的存在讓他迅速鞏固了“界域初境”,如今去鏽劍血淵以大欺小那是剛剛好。
十餘日後
宋延就來到了鏽劍血淵一處名叫“厲咒子”的當地霸主的洞府。
在抬手破開炁匣的禁製時,那深山的血霧中就多出了一道身影,藍甲骷髏,背有巨斧,腦袋乾癟,周身彌漫著黑煙。
厲咒子冷冷盯著眼前少年模樣的玄袍修士,微微皺眉,警惕道:“道友無故破我禁製,何意?”
宋延道:“無意。”
當這兩個字落下的刹那,厲咒子一愣,緊接著強烈的撕扯力傳來。
許久後.
宋延走出了洞府,他摸了摸玄袍側邊那一道帶著強烈詛咒之力的斧痕,輕輕撣去。
而腳步聲從那洞府傳來,卻見個穿著藍甲、皮膚全然由骨質形成的少年走了出來,那少年模樣赫然是宋延本體。
隻不過,宋延本體再一變,又化作了藍甲骷髏走了出來。
與之前的警惕相比,此刻的藍甲骷髏簡直是毫不設防。
他對宋延行了一禮,道:“道友慢走。”
宋延感受著這“照鏡子”般的感受,以及“兩種視線”中不同自己的感受,心底滿是有趣。
毫無疑問,這位當地霸主厲咒子已經成了他的身外化身,其身念皆在,隻不過神魂替換成了他的一縷分魂。
而今後,若是他不加以控製,厲咒子還會遵循原本的念頭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彆地過下去,除了.怎麼修煉都無法提升之外,再無半點缺點。
這種感覺很舒服。
當一路走來,發現沿途霸主都是自己分身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宋延掏出新的信息掃了掃,內裡顯出個俊俏男修的模樣,喃喃道:“下一個,邪月公子,路程估計,兩個月。”
時間流逝.
在宋延離去的日子裡,韓薇子便又隔三岔五地跑去了隔壁當說客,任何能讓她家男人變強或者增加底牌的嘗試,她都會樂此不疲地去做。
韓靈子卻算是看透了這位長姐,根本不再搭理她,順帶著連之前的交易都拒絕了。
“李玄禪會不會被選中去交差,我不在意。
韓薇子,你若想用人挑撥離間,還是換彆人吧。
我是不會再為你做一件事了!”
“小妮子,你身子都給他了,為何不與姐姐一同呢?”
“那一次,我隻會覺得惡心。”
“.”
“我已經想好了,這一次返回,我會老實交待,說玄姹體都沒了,然後回到自己天地。
你若非要將我本命籙字的真相說出去,那你儘管去說,我已經做好了不得安神的準備,但你休想再以此威脅我!”
姐妹倆針鋒相對,韓靈子怒火內斂,卻是鐵了心不再受這位曾經長姐的操縱。
而就在這時,院落外忽的傳來“嘩啦啦”的聲響,伴隨著一聲奇異的能夠直達神魂的鶴鳴。
“信鶴?”
韓薇子與韓靈子對視一眼,迅速起身。
玄黃修士若是在同一天地中是可以輕鬆聯係的,但若是跨越了天地那常規的聯係途徑便是這種“信鶴”。
“信鶴”極擅隱蔽身形,也擅跨越虛空,除了一些大宗門,餘下宗門並不會豢養信鶴,而會租賃某個“星域商會”專門飼養的信鶴。
這些信鶴在跨越虛空時,若是遇上修士,那修士便可以迅速感知到“信鶴”周身散發出的“星域商會”信號,從而給個“麵子”。
當然,若是這修士不信邪,非要斬殺商會的信鶴,那麼一來信鶴所攜信息會直接自毀,二來商會也可以窺探到信鶴死前的情況,甚至可能存在境界莫測的大能借著信鶴的錨點隔空出手,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