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9月22日,八月初四,天晴。
諸事不宜,萬事勿用,
下午1點20分,一架自英國諾索爾特皇家空軍基地起飛的VC10,引擎呼嘯,發出陣陣轟鳴,平穩觸地後,徐徐降落在首都機場。
飛機進入預定泊位,機艙大門緩緩打開,在國際媒體的鏡頭下,撒切爾夫人身穿黑色西裝,姿態優雅地走下舷梯,舉手向媒體問好。
正式向國際社會宣告她的到來,中英談判之開始!
全世界都知道,港島未來的歸屬,將在五天的行程中見分曉。
駐華大使柯利達爵士,與中方高層接機歡迎。
當夜。
濠江碼頭,幾道人影,步伐匆匆,剛走下奔馳車,便揮臂小跑來到岸邊,單手撐著欄杆,飛身是跨過護欄,快速跳到摩托艇上。
“轟隆隆。”
沉寂的海麵,忽然響起暴躁的馬達聲。
六艘大飛猛地翹起船頭,激起浪花,星夜奔赴港島。
“頂爺。”
咖喱馬掏出一個電子點煙器,幫大佬點上香煙,不是常年在水上混的人,真掏不出這樣的高檔貨。
尹照棠把玩點著煙器,嘴角帶笑,抓著欄杆道:“好東西啊,咖喱馬,有沒有興趣,陪我乾一票大的?”
咖喱馬雙目放光,情緒激動地握拳叫道:“乾呀,頂爺!”
“兄弟們都在你打返回來啊!”
葡京酒店。
二層賭廳。
S2敵對情報組長婁長福身穿西裝,手戴名表,係著藍色條紋領帶,坐在一張百家樂的賭桌旁邊,手上玩著籌碼。
這張台很旺,有位操著北方口音的內地老板,牌路很靚,許多賭客在旁跟注,連帶婁長福都贏了幾萬。
但隨著同桌的幾個忠義仔見好就收,他也隻能忍痛移步,跟著換了一張玩德州的賭台。
賭廳中,散落著一批和他相同,眼神飄忽,打量周圍,不認真打牌,卻總跟著忠義仔們的客人。
雖然,政治部派的人不多,撒在整個賭廳中並不起眼,但是葡京酒店可是有全世界最先進的安保係統。
控製中心裡的安保人員,早已把幾人的蹤跡鎖定,相關資料上報老忠紅棍牛強,再有司警局黃警監協助,幾方聯動,迅速就查清他們身份。
婁長福自認很隱蔽地在收集情報,實則是老忠故意派人釣魚,想順藤摸瓜,把政治部的特工一網打儘。
尹照棠回到港島後,帶著花皮、傻輝、咖喱馬等十二名兄弟,來到上海街福星大廈,當年初入九龍時租住的那間單位。
他擰開房門,打開燈光,房間裡一切如新,連餐桌都擦的整整齊齊。
兄弟們左盼右顧,走進房間裡。
“這間單位是我以前的老窩,我和阿豪他們,從這裡開始拚搏。後來左手把單位買下來了,偶爾會來住。”
“我分了一把鑰匙,今天帶大家住這裡,將就一個晚上,隨便找位置。”
不少兄弟們,曾經都是來過這套房子的,看著單位裡的陳設,眼中都很有感情。
尹照棠熟練的拉開抽屜,取出三支線香,用打火機點燃,來到二爺麵前鞠躬拜拜。
神龕上,鋪著一層灰,小香爐裡,還有幾根短香。
二爺的香火都沒斷過,看來左手他們定時有續。
傻輝打開冰箱,開起了汽水,咖喱馬燒開水衝泡麵,兄弟們在吃喝上麵,可不會跟頂爺客氣。
尹照棠上完香,收到花皮孝敬的杯麵,同兄弟們一起,簡簡單單食了個宵夜。
六百呎的地方,又怎夠十一個人睡呢?
除了幾個睡眠好的兄弟,早早占住沙發睡過去外,大多數兄弟都是到天快亮才沉沉睡著。
連尹照棠都沒有獨自占一張大床,而是叫了傻輝一起。
單位裡的床,沙發,地板都從未空過,香煙更是給房間蒙上一層霧,許多兄弟睡兩三個鐘就醒,斷斷續續。
雖然,缺覺有些熬人,但是,兄弟們布滿血絲的眼睛,卻異常的興奮。
因為,第二天上午起,便有專人送來食物飲料,陸續又有一包包的軍火武器送來,再遲鈍的人,都知道馬上有大事要乾。
直到晚上,隨著晚餐送來的,還有一袋袋的港幣。
把潮義酒家送來的便當,一份份派到兄弟們手中。
尹照棠坐在餐桌上,把五個行李袋拉開,抽著煙道:“五百五十萬港幣現鈔,每個人五十萬!”
“隻要肯跟我去做事的,留一個家人的名字下來,社團會把錢送到他手上,但你們的命就歸我了。”
“這次做事,成功了,不見得會風光,甚至還可能要跑路,但一世富貴,社團包了,有沒有人怕的?”
花皮多多少少,猜得到一些內幕,第一個出聲:“幫阿公做事,義無反顧!”
咖喱馬雙目通紅,激動的道:“頂爺,做什麼,發話吧!”
尹照棠口中緩緩吐著煙圈,出聲道:“不要問做什麼,去哪裡,明天帶上武器,跟我走就行。”
傻輝馬上明白事情絕密,一定要封口,掏出腰間的槍,排在桌上,振聲道:“誰敢做軟蛋,我傻輝一槍乾爆他的頭!”
眾兄弟被傻輝嚇一大跳,旋即群情激奮,罵四起:“撲你阿母,傻輝。”
“再扮大佬,乾你娘。”
“癡線的,欠K!”
幾個兄弟叫罵著,便把傻輝撲倒在地,要騎在他頭頂。
大家以前敬他三分,是看頂爺的麵子,現在同是頂爺的死士,誰還怕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