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爛尾樓。
五個歹徒,神色各異,齊聚在二樓透風的水泥房裡,因為這是臨時藏身的地兒,所以並有多少生活用具,但地上丟棄著不少生活垃圾,譬如泡麵桶、空啤酒瓶、煙盒、紙巾等等。
此時,一個滿臉麻子的壯漢捧著泡麵桶,用塑料叉子大口大口地嗦著麵。
其他四個人比較怕他,都遠遠的蹲在一邊,吃一口麵,呷一口啤酒。
這個五人團夥,正是羅銳正想要抓捕的人。
小個子腦袋被開了瓢,纏著白色的紗布,他捏著啤酒罐,推了一把旁邊的老孟,然後看向正在吃麵的帶頭大哥。
老孟打開的手,瞪了他一眼,並不吱聲。
不多時,麻子喝了一口麵湯,把泡麵桶擱在水泥地上,他站起身來,看著自己的同伴。
其他四個人瞧見他的動作,身體立即僵住。
果然,麻子雙眼發狠,兩步走來,一腳踹在小個子身上。
小個子被踹倒在地,手上的啤酒罐撒出白色的泡沫,嘴裡叫苦道:“麻子哥,乾啥呢,乾嘛打我啊?”
麻子並不回話,欺身而去,又是兩腳踹過去,且是一腳比一腳狠。
其他三人看見,屁都沒放一個。
小個子叫苦不迭:“彆打了,彆打了,麻子哥,我知道錯了,我大意了,沒把屋裡那個女人看緊,讓她掙脫了繩子。”
麻子一腳踹在他的腰上:“我打你是因為這個嗎?”
“不是因為這個,那是為啥?”小個子雙手抱頭,一臉的苦哈哈。
麻子蹲下身,惡狠狠地指著他的腦袋:“你頭上的傷是去哪兒包紮的?”
小個子神色一緊,支支吾吾的回答:“就……就外麵的藥店。”
“哪家藥店?具體地方在哪裡?”
“公園旁邊那家藥店。”
一聽這話,麻子的怒火就起來了,抓著小個子的頭發。
“你他媽的找死啊,你是想把我們一起拖下水?勞資是不是和你說過,叫你們彆出去,彆出去,你他媽的耳朵聾了?”
“麻子哥,我這腦袋被那女的用板磚砸了,好長的一條口子,血根本止不住,人藥店老板說,叫我去醫院縫針,我都沒敢去,我隻買了消毒水,簡單包紮了一下。
你放心,我沒遇到任何人,而且也沒被人跟蹤,警察找不到這兒來的。”
“你他媽的以為警察是你啊?!”說著,麻子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我們綁的什麼人,你知不知道?市局刑警支隊長的老婆,這會兒全市的警察和特警都在找我們,你這個混賬玩意,竟然還想給我惹出事來!”
小個子臉被打的紅腫,不敢正麵回答,嘴裡隻是嘀咕:“你知道她是大人物的老婆,那你還綁?”
“你說什麼?”
麻子的火又被撩起來,又要打人,但卻被旁邊的老孟給拉住了。
“算了,麻哥,現在正是關鍵時期,咱們彆起內訌了。”
麻子並不買賬,緊盯著他:“老孟,我看你為人沉穩老實,做事細致,所以才讓你帶著小個子留在這兒,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麼做的?你把人看住了嗎?”
老孟和他對視,隨後點頭:“是我的錯,我沒做好,不過麻哥,現在咱們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是那個姓陳的不把何天祥放出來,我們怎麼辦?”
麻子並沒馬上回答,而是看向其他小弟,見大家眼神疑慮,似乎都有些害怕,他扯著嗓子道:“怎麼辦?怎麼辦?你問我,我去問誰?”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人的臉色馬上陰晴不定。
連帶頭的都沒主意了,這下可真完了,特彆是先前跟著麻子出去的這兩個人,他們在市區走了一圈,發現街麵上全是警察,就連特警和警犬都出動了。
麻子心煩意亂,看向穿著黑色兜帽衫的男人:“強哥,你念過書,是我們五個中最聰明的,你覺得眼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彭強喝了一口啤酒,看了一眼旁邊的屋子,那裡正關著兩個女人,一個是市局支隊長的老婆,另一個是香江來的女富商。
他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搖搖頭,並沒有開口。
麻子抿了抿嘴,用討好的語氣道:“強哥,我知道你心裡有氣,綁架市局支隊長的老婆,你是最反對的,但現在事情已經做了,走到這一步,已經沒辦法了,咱們都是拴在一條麻繩上的螞蚱,誰被抓了,其他人也都撈不著好,你說呢?”
彭強看了看其他三人,開口就是罵人:“你們都他媽的是棒槌,我最開始說的什麼?不要和警察對著乾,不要和警察對著乾,非不聽,現在好了,現在是出不出去,錢、錢也拿不到!”
小個子已經站起身來,捂著臉:“強哥,這事兒還不是怪你,我們當初綁架姓葉的,索要贖金時,你非得叫何天祥這個混蛋一起去,說什麼他是殺過人的,膽子大,心眼細,現在怎麼樣?人家在半道換了賬戶,一個億啊,錢都轉到他開設的海外賬戶去了。”
“我他媽的哪裡知道這個混蛋留有後手?!”
彭強咬著牙,一腳踹在小個子的腹部:“你還好意思說,跟他去拿贖金的是你吧?”
“哎喲,強哥,你下手比麻子哥還狠。”小個子彎著腰,用手捂著腹部,一連被毆打了好幾次,他臉上都冒出了冷汗。
彭強歎了一口氣,又道:“這個何天祥從川省跑來,找我們做這一票,他肯定是有備而來的,這事兒不簡單,我想啊,他肯定不是一個人,在我們綁架這個香江女富商時,咱們肯定是被他的人給盯上了。這他媽的是借著我們的手犯事兒,錢都被他拿了。
要是警察那天沒鎖定他,指不定這小子已經逃出去了……”
麻子打斷他的話:“強哥,你彆分析來分析去了,你就說,咱們眼下怎麼辦?”
彭強沉吟了片刻,抬起臉來:“放人!”
“放人?”其他幾個人一臉的驚訝,特彆是麻子最為激動:“我們毛都還沒撈著,這要把人放了,那豈不是都白乾了?”
“白乾總比警察被抓著強,咱們隻是綁票,沒殺人,沒開槍,要是把人放了,那個姓陳的支隊長指不定會放我們一馬,再有,就算是被抓了,也算回頭是岸,洗心革麵,坐了不幾年牢,我覺得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
聞言,麻子立即就不乾,他大手一揮:“那不行,我混了這麼多年,做什麼事兒都是做到底的,不能半途而廢。”
小個子也附和道:“沒錯,麻子哥說的對,一個億啊,我八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平白無故的被何天祥那個混蛋騙走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也覺得麻子哥有道理,忙活了這麼久,一分錢都沒撈著,這要在江湖上傳出去,我們都成笑柄了。”另一個也跟著幫腔。
彭強皺著眉,破口大罵:“媽的,你們還想著把何天祥給弄出來?綁架市局支隊長的老婆,還寫威脅信,還給人限定時間,你們特麼的以為這裡是香江啊?以為是在國外啊?
你們這群弱智,我給你們說了多少回了,不要和警察對著乾,你們總是不聽,現在還一條胡同走到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彭強恨鐵不成鋼,鬱結的怒氣堵在喉嚨口:“呼呼……我怎麼就和你們混在一起了?要說做大做強,我看你們真的不夠格,就算給你們弄來AK,你們也都是莽漢!
算了,這事兒我不摻合了,你們愛怎麼搞怎麼搞。”
一聽這話,麻子眼神一凜,手不自覺地摸向後腰。
彭強正在氣頭上,沒看見這一幕,但被旁邊的老孟給瞧見了,他咽下一口唾沫,開口道:“大家彆著急上火,聽我說一句。”
麻子斜眼瞪著他:“你講。”
老孟想了一會兒措辭,然後說道:“是這樣的,昨天夜裡,你們去外麵打探情況,我聽那個姓葉的說,她有一條發財的路子。”
麻子眼睛亮了:“怎麼,她還有錢?”
老孟搖頭:“我審過她好幾次了,她沒錢了。”
“那你說個卵!”
“她說咱們可以綁其他人。”
聞言,其他四人都愣住了。
“姓葉的說,她身邊有很多有錢人,隻要綁一個也夠我們瀟灑一陣子了。”
彭強腦子一激靈,一拍大腿:“嘿,你們彆說,她說的也對,反正咱們現在騎虎難下,就算是現在把人都放了,沒有錢也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也是過苦日子,還不如兵行險著,再乾他一票,之後咱們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一聽他讚同,麻子的手從後腰拿出來,彎曲了一下手掌,向小個子吩咐道:“把這女的提出來。”
“好咧!”小個子一瘸一拐的走進旁邊的屋子。
不多時,葉眉被他拽了出來,因為腳踝被綁的太久,她雙腿麻木,路都走不穩,來到眾人身前,立即就蹲下了身。
五個人雖然全是為了錢,但色也沾,不過兄弟夥都有一個信念,工作當中不搞女人,所以這葉眉還沒被殘害。
此時,葉眉雙手被後綁,嘴裡被封住膠帶,膠帶裡麵都被噴出了不少水霧。
她頭發披散,白皙的臉龐臟兮兮的,穿著的職業裝也被撕開了好幾條口子,顯得非常誘人。
見她可憐兮兮、楚楚動人,麻子咽下一口唾沫,使勁掐了一下大腿,
其他幾個人的神情有些恍惚,紛紛盯著葉眉白皙的脖子看。
小個子是最為冷靜的一個人,有點像入定老僧,他撇撇嘴:“剛沒帶她上廁所,尿褲兜裡了,真特麼臟。”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聽見這個,其他四個人的眼神都在往下移,心想果然。
葉眉臉蛋通紅,忍著雙腳麻木,顫巍巍的合攏雙腿,並攏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