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夏守也不會完全采信格倫道爾的內容,還需要其他文獻資料互證。
一旁的蘇薇雨將最後一塊披薩送進嘴裡,滿足地長出一口氣。
“明天想吃烤串。”
“嗯,明天給你帶燒烤,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夏守感覺自己就像來勞改營探監的家屬。
“要不給我帶……算了。”
蘇薇雨本來想讓夏守給她帶遊戲機和大儲量電源,但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玩遊戲並不會導致工作總量的減少,多待一天就代表遲回去一天,她還是想趕緊乾完回到現代。
夏守看出了蘇薇雨的無聊,於是把自己回去幾天遇到的事,都和她說了一遍。
本來他想提一嘴李名正,但想到涉及蘇月,可能會讓蘇薇雨分心,於是沒有提起。
聊了半小時,夏守和蘇薇雨告彆,離開了俱樂部。
回到根源海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根源海。
以前脫離根源海,基本上都是無夢直接醒來,但前陣子他開始做那種清醒夢,這讓夏守心情非常複雜。
算了,總要脫離的。
……
清晨,夏守從粘稠的夢中醒來。
從濕透的床單上坐起身子,他口乾舌燥,身體極度缺水。
夏守抬起手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這一晚上的出汗量,像是在床上跑了一場馬拉鬆。
他的膕繩肌和股四頭肌都是酸脹的,大腦也還沒完全從夢裡切換到現實。
“得去看一下醫生。”夏守對自己說道。
他再樂觀,也不會覺得這是正常的狀態。
雖然不想承認,但如果讓他站在客觀理性的角度評價夢的內容,那麼結合現實,那毋庸置疑,他的心理正在變得不正常。
夏守曾聽過一種理論,說有一種夢,是大腦在潛意識中,對不可達成的願望的補償。
那在夢到自己跳樓的人,就是因為現實中有自毀傾向,但理性和生存的本能,在現實中壓抑著這種衝動,阻止本人釋放這種自毀的欲望。
為了緩解這種巨大的壓抑,大腦就通過在夢裡跳樓自殺,來釋放緩解這種衝動和焦慮。
華國有古話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很多時候在夢裡會夢見和現實截然相反的經曆,曾經沒有好好讀書的人可能在夢中不斷努力學習。
年輕時拚命努力老了一身病的中年男人,會夢見年輕的自己沒有沉迷於工作,而是鍛煉身體和家人在一起,收獲普通的幸福。
夢裡會彌補遺憾,並將當事人想做,卻沒有做出的那個選擇,美化到極限。
想要殺人卻不敢殺,想要被殺卻害怕被殺,想要辭職卻不敢辭職。
夢能繞過一個選擇的負麵作用,單純讓你享受到危險行為中,所想體驗的情緒享受。
如果從這種角度分析,那他的夢是……
夏守覺得自己應該是被某種異常性汙染了。
“……我不會是變態嗎?”夏守喃喃自語道。
“夏守大人,為什麼這麼說呢?”
身後的愛麗絲突然開口,把夏守嚇得大叫一聲。
他語無倫次地說:“我我我……我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啊!愛麗絲你怎麼突然醒來了?!”
“我覺得……以夏守大人這個年紀,做那樣的夢也是正常的。”
“你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哈……哈哈。”夏守嘴角抽搐著,發出生硬的笑聲。
對夏守而言,這狀況已經和社死無異了。
“夏守大人,快要上班了,請洗個澡,我替您把褲子洗了吧。”愛麗絲溫柔地說道,言語中沒有任何取笑揶揄的成分。
“……愛麗絲,我應該心理出了點障礙,我打算有空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夏守努力解釋道。
雖然他也知道,這種解釋非常無力。
夏守等著愛麗絲發表點什麼,但愛麗絲沒有回答,保持良久的沉默。
夏守知道,愛麗絲是想要保留他僅剩的尊嚴,但恰恰是這體貼到最細微處的溫柔,反而讓他的尊嚴徹底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