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羅伯乾脆利落地變成了一團血霧。
然後，那個陌生的上官炎向夏守轉過身。
在她轉身的刹那，她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她穿著到長膝蓋的黑風衣，內裡套著白襯衫，一頭剛剛過肩的紅發在後頸處紮成一束，臉上帶著那熟悉的微笑。
深海的場景，緊跟著突然消失。
屬於人間的喧囂再次回歸，夏守聽到了商廈下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遠處，本來該被砍成兩截的教堂鐘樓也好好地矗立在那。
但天台上一些戰鬥的痕跡卻留了下來，地上鋪開兩片薄薄的血跡，像是用很細的顏料噴塗過一般。
因為過於輕薄，反而沒了血液的質感。
而現場兩具無頭死屍，也留了下來，表明一切都真實的發生過。
夏守看了看地上，然後又看了看上官炎。
上官炎衝他微微一笑：“了一點力氣，不過從結果來看，也算解決了一個難題。”
夏守看著上官炎，呆住了。
一些支離破碎的東西，在他腦海中被一條線串聯了起來。
剛剛羅伯對他釋放的異能，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卻莫名其妙對部長生效了。
自己在血魔之屋第一次進入血流不止之海時，沒有支付任何代價。
這兩回的共同點，都是他喝了上官炎給他的血。
“剛才，我聽到羅伯把那個奇怪的烏鴉叫做拾夢鳥。”夏守輕聲說道，帶著一絲詢問的語氣。
在夏守的記憶中，有關拾夢鳥的信息，隻有蘇薇雨曾經向他提到過的那個故事，那獸王子為父親尋水的故事。
獸王子為獸王尋水，用牙壺裝了許多海水，無數海洋生靈為此而死，在途中他於珊瑚上入眠，在夢中被拾夢鳥盯上。
當他注定要受到拾夢鳥的懲罰的時候，他遇到了美人魚。
夏守還記得蘇薇雨向他轉述的，美人魚說過的那句話：“喝了我的血吧，隻要你在海裡，我便能代你承受一切傷痛。”
美人魚……
他夢到過！
雖然早已忘記相貌，但那一頭絲綢般在海水中散開的紅發，他卻沒有忘記。
恰好是在他進入血流不止之海之後的那段時間！
夏守突然間，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一直都是部長在保護自己！
部長她為什麼不說？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下一秒，上官炎臉色驟變，好像感知到了什麼。
“剛才的事，全部忘掉！！”
上官炎用從未有過的語氣，焦急恐懼地喊出了這句話。
夏守聞言一愣，就看到上官炎身後空間裂開一條縫隙，羊頭骷髏惡魔從十字形的次元裂縫中走出。
它伸出五根巨大的爪狀手指，一下子就握住了上官炎的頭顱，就像用人手抓住一個橘子般。
夏守打了個冷戰，突然回過神來。
忘掉……忘掉什麼？
來不及了！
全部忘掉！！
“愛麗絲，你也全部忘掉！”夏守在最後一刻，也沒有忘了把事做徹底。
即使在最後，命令的執行也必須到位。
下一秒，他看到上官炎驚恐的眼睛，從那個羊頭惡魔的手指縫後，直勾勾盯著他看。
“忘掉啊！”上官炎第二次大喊。
夏守懵了。
啥？
忘掉？
忘掉什麼？
在聽到這句話前，夏守已經沒有任何記憶了。
他現在腦子裡空空如也，除了剛剛看到的這一幕，什麼都不剩下。
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