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若晦試圖詢問一個原因,但其他局長的回答是並沒有什麼原因,單純就是認為這一件事很重要。
這聽起來有點說不通,甚至無比荒唐,但規則就是規則,權杖議會的投票製是不可違背的規則。
而之所以不可違背,並非它有什麼神奇效力,僅僅是因為投票數超過這一比例,任何事務都能獲得良好的實施,哪怕其他人不同意,也必須作為管控局的一部分配合。
若是不配合,小部分不同意的人會被同意的人剝奪調動管控局資源的權力,而剝奪權力的方式有很多,最後手段當然是暴力,並且還是低成本的暴力。
這就是政治,也是人類組織的底層法則。
即便封若晦覺得很荒唐,也不得不配合,否則他的局長職位會被拿掉,而沒有了局長這個頭銜,他什麼都不是,即便手下有一部分忠於他個人而不是管控局的死忠,他依舊無法掀起一點波瀾。
個人的能量在龐大的組織麵前無比渺小。
封若晦當然配合,但他的確也沒什麼能配合的,因為對於巫樹國的失蹤他並不比其他人知情更多,如果可以,他也想知道巫樹國去了哪裡,又做了些什麼。
神律降臨的那段時間,權杖議會的人一邊在倒映世界的結界外布置善後工作,一邊負責調查巫樹國失蹤的真相,而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同樣的問題,他們已經不知問過多少遍了。
“為什麼對巫樹國這麼執著呢?”封若晦反問道。
“這很重要,我們必須得知道他去哪兒了。”一名局長說道。
“這怎麼重要了?”封若晦再問。
周圍靠近些的幾位局長微微皺眉看向他:“這怎麼不重要?”
封若晦知道,這回答絕不是什麼不懷好意的反問,他從對方的語氣中能聽出他們是真的覺得這件事很重要,而且是無需解釋的重要,因此他們才覺得認為這件事並不重要的他提出這樣的問題很奇怪。
所以現在在場的人裡,奇怪的是他,而不是其他局長。
認知結論公理化了嗎?封若晦心想。
但封若晦並不能確定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彆人出了問題。
遇到這種認知影響的異常現象時,當事人總會覺得自己是正常的一方,認為與自己情況不同的彆人是認知異常的一方。
但其實任何人都沒有證據判斷究竟是自己還是對方出了問題,因為雙方在各自眼裡都是很正常的,各自的想法都富有邏輯且合理。
最典型的例子,如果一個神經病突然問正常人1+1為什麼=2,那麼正常人會覺得這問題是無理取鬨,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或許在神經病眼裡,1=1不應該=2,數學的存在也不是合理的,甚至於邏輯這種東西都不應該存在。
自我懷疑,這是異常處理專家應有的思路,現在封若晦就在自我懷疑。
這時,一個人推開會議室大門走了進來。
“江波分局的上官炎發來了郵件,問封局長什麼時候回去?說是局裡的事務處理壓力很大。”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緊跟在會議助理之後走了進來。
當然用“人”來形容對方並不準確,因為這個人沒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