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恐懼,不再是那種充滿混沌與墮落的狂熱。
“.”
福格瑞姆沒有言語,目光冷漠如常。
他輕輕揮動右手,持握烈焰彎刀的手臂如鞭般甩動,將惡魔福根的扭曲軀體甩到身前不遠。
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神,俯視著這具墮落的存在,目光中,更是寫滿了對其墮落命運的審視。
福格瑞姆邁步上前,強大而從容的氣場如同山嶽般壓迫。
緊接著,他抬起右腳,將惡魔福根的胸膛狠狠踩住。
他低下頭,神情浮現出不可名狀的憐憫,靜靜瞧著另一個宇宙的“他”。
隨後,福格瑞姆語氣平靜,但帶著一絲悲憫,沉聲說:
“安息吧,願你的靈魂能夠得到父親的寬恕。”
話音未落,福格瑞姆再次高舉烈焰彎刀,刀刃閃爍著灼目的金色火焰,如同天罰般迎向惡魔福根的脖頸。
而且鋒利的刀刃帶著無法逃避的命運,一道道烈焰的光輝仿佛從刀身中噴薄而出。
“不——不——我乃色孽親王——我乃真正的神明——”
惡魔福根的怒吼幾乎撕裂了空間,充滿了極度的憤怒與恐懼,它瘋狂的掙紮著,試圖躲避那注定的致命一擊。
但它知道,無論如何抵抗,自身都已經無法擺脫這命運的束縛。
按理來說,作為升為惡魔親王的惡魔福根,是早已超越了界限,成為了一種堪比永恒的存在。
凡是踏上混沌之路的“勇者”,都會追求所謂的“神化”,並擺脫凡人的軀殼,成為所有物質世界的敵人和永恒空間的一員。
這也意味著注定有無數生命和靈魂被屠戮與獻祭,亦或是這些“勇者”淪為混沌之卵,結束踏上成神之路的旅程。
而它是超凡的基因原體,是“半神”,是升魔之後的色孽親王,縱使在實體宇宙中嚴重受創,甚至是被擊殺,也隻是會被驅逐至亞空間罷了。
僅需積攢實力、等待些許,便能夠繼續霍亂現實。
然而,惡魔福根此刻卻敏銳感知到,福格瑞姆的烈焰彎刀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它將是徹底的“消散”。
若被福格瑞姆親手斬殺,它所擁有的一切,所有的墮落與腐化、賜福都將永遠消失,那些沉淪的靈魂與無儘的黑暗力量,也將無法再依附於它,成為徹底的虛無。
它瘋狂的伸展肢體,力圖掙脫福格瑞姆的壓製,嘴中喃喃的詞句夾雜著恐懼的呼喊。
可無論如何掙紮,依舊無法改變命運的走向。
福格瑞姆的動作簡潔而致命,手中的彎刀帶著一種無法抵擋的力量,宛若真正的天罰審判。
噗——呲——!!
烈焰彎刀輕鬆斬斷了惡魔福根的脖頸。
呼——轟——~!!
彎刀透過混沌腐化的肉體後,帶起一陣灼燒的金光。
伴隨著刀刃所經之處,無數閃爍的金色火焰,如同湮滅的星辰爆發開來,照亮了整個廣場,乃至整個新·阿爾戈的夜空。
惡魔福根的龐大身軀被瞬間噬,烈焰將它的身體燒成灰燼。
血液、肉體與靈魂,似乎在這一刻都被徹底淨化,代表純淨靈能的金色火焰吞噬著一切,連最深層的墮落都沒有一絲剩餘。
然而福格瑞姆依舊站立不動,右腳穩穩踩住那最後一塊腐化的殘軀,任憑烈焰在身旁肆虐。
短短數秒,惡魔福根便完全的灰飛煙滅,徹底消散在這場天罰的焰火中。
火焰散儘,空氣中隻留下了煙霧與一片死寂。
福格瑞姆依然屹立,刀刃閃爍的餘輝映照在他的甲胄上,照亮了那屬於真正帝皇子嗣的無上威嚴。
若是在這個時候,選擇從上空俯瞰新·阿爾戈,可以發現整場戰事的節奏,也隨著惡魔福根的隕落而變得“緩慢”。
無論帝皇之子,還是人類之子,都能夠清晰感知到惡魔福根的煙消雲散,因此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但很快——
“把那群雜碎攪碎、剁爛!”
“哈哈哈!死吧!死吧!”
“殺!殺!殺!”
人類之子一方氣勢如虹,不怎麼喜好歇斯裡地的他們,亦是像太空野狼那般,使得整個新·阿爾戈到處都在傳蕩著金屬質感的戰吼聲。
反觀帝皇之子這麵,則似乎是坦然接受了現實。
那些想要繼續沉淪在追尋極致的刺激、痛苦和愉悅情緒的帝皇之子,要麼死於老兵和人類之子的攻勢,要麼急忙跑回了亞空間內。
至於想要重歸“父親”與帝國懷抱的帝皇之子,選擇放下各自手中的武器,隻是站在原地、等待“兄弟們(人類之子)”的最終審判。
而那道鏈接亞空間·實體宇宙的通道,也就是處在市區核心的那道光柱,亦是隨著惡魔福根的隕落而消散。
這群屬於帝皇之子中頗具威望的老兵們,自然是無法通過尋常途徑重返亞空間。
並且,不計其數的輔助軍、地獄傘兵、精英老兵,以及屬於人類之子的各類兵器與裝甲單位,正迅速搶奪遭受混沌肆虐的淪陷區,解決同樣“滯留”的異端信徒、混沌生物。
槍炮聲依舊接連不斷。
這個時候——
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響徹在新·阿爾戈的核心主乾道上。
成功“擊殺”惡魔福根的福格瑞姆,在榮耀衛隊與塔維茲、瑞拉諾和一眾人類之子軍官的拱衛下,走向朝他行單膝下跪禮的帝皇之子老兵們。
而福格瑞姆則是眉頭微皺,掃視眼前這群“子嗣”。
看樣子,他也不知究竟該如何處理身體發生嚴重畸變、扭曲,但又迷途知返的帝皇之子。
最主要的是,他暫且無法確定這群“子嗣”,是否真心實意的想要回歸到人類一方。
——
與此同時。
本以為自身徹底煙消雲散的惡魔福根,在被福格瑞姆斬殺之後,其意識便陷入了永無止境的黑暗之中。
直至“它”的耳旁,響徹起一聲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
“孩子,歡迎你來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