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崢眼神怪怪的,感覺無形中受到“傷害”,被秦哥無意中冒犯了。
徐晟道:“你很自信啊,認為能在雷火煉金殿中活下來,提前練一門勁法,好在當日融合進自己的天光勁中。”
秦銘確實是這個意思,他已經知道,春雷和世外天光結合,除了會孕育出特殊的靈性物質,讓人新生外,還因為伴生著濃鬱的天光,比之三色花的效果還要強。
能夠活下來的人,可以提升自身的天光總量與品質,那時去融合不同的勁法最合適不過。
徐晟答應,道:“我幫你去問問看,嗯,你需要什麼樣的勁法?這可是很有講究的,不能亂組合。”
秦銘很想說,什麼勁法都可以,但想了想,還是低調些吧,道:“剛猛一些的勁法,如果沒有,其他的也可以試著選擇。”
最近,他一直在練黃泥掌,已經掌握了柔勁,很明顯這種勁法非常了不起,應該是融合過多種天光勁,現在隨便再學上一兩種就可以了,不算浪費這次進入雷火煉金殿的機會。
次日,徐晟帶來消息,打聽到一家沒落的門庭,還留有祖上的殘法,如今的處境真的是一言難儘。
秦銘立刻和他前往,當看到那破爛的院牆,陳舊到似乎要倒塌的房屋時,他意識到這家徹底敗落了。
徐晟歎道:“以前孫家有一處大宅子,唉,天有不測風雲,十幾年前,孫家的老頭被人重傷,沒過多久就死了。他兒子兩年前也意外去世,兒媳則跟人跑了。現在孫家就剩下一個老太太拉扯著三歲的孫子,太不容易了。”
當秦銘看到孫家的老太太和那個幼童時,一下子就被觸動了,老太太滿臉皺紋,早已被生活磨平棱角,眼神渙散,沒有絲毫光彩,隻有看到自己的小孫子時才會有些光亮。
據說,她以前是個富家小姐,嫁到門庭很大的孫家時十分風光,可是現在老頭和兒子先後莫名死去,家業也丟了,隻剩下一個孫兒相依為命。
秦銘覺得,如果真是有人故意針對,那麼這個孩童早晚也會出事。
當看到這個孩子,他內心有些悸動,仿佛看到了幼年時的自己。
這個三歲的孩子,身上的小衣服有不少補丁,一聲不吭,在那裡練某種功法,很是倔強。
秦銘曾在那段褪色的記憶中看到過,幼年的自己過得很不好,十分貧困,被那個應該是自己爺爺的老者獨自撫養,教他帛書上的法。
“拿去看吧,沒什麼價值了,總是被人搶,徹底殘缺了,平日我也都是免費給想學的孩子們看。”老太太說著,取出一本秘冊。
她與孫兒過得很苦,平日鄰居多有接濟,她就拿此書給彆人看,作為報答。
秦銘接了過去,發現隻有封皮年代久遠,裡麵的十幾頁紙張應該不是古物,新生法很零碎,殘缺,勁法描述的也不夠精細,字跡較為潦草。
無論是這獸皮封麵,還是紙張,居然都有濃烈的情緒波動。
秦銘接到手中後,對老太太道謝,坐在破爛的椅子上開始認真研讀,精神高度集中起來。
瞬間,他看到某些真相。
“信義堂你們太狠了,我孫家沒落了,傳到我這一代確實不行了,你們便要搶奪我家的秘本。葛千洵,枉我把你當作兄弟,你卻對我下死手。”
一位老者不斷咳血,被信義堂的人重創,奪走秘本,他隻抓住一頁封麵在手中。
此時,他伏在桌案上,想要將丟失的秘本中的內容寫出來,但他已經力不從心,寫下二十幾頁,人就不行了,最後嘔血而死。
顯然,後來又發生一些事,這本殘書最終隻剩下十幾頁。
“這應該就是十幾年前的血案真相。”秦銘歎息,他認為老太太兒子的死亡多半也和那信義堂有關。
隨後,他再次集中精神,和皮質封麵中的情緒共鳴,獲得了完整的秘本內容。
這是一門錘法,頗為不凡,當中有捶勁、鞭勁兩種天光勁法,都練成後才能發揮出這本錘法真正的威力。
這本書比不上黃泥掌與截天刀意這樣的絕學,但秦銘依舊很滿意,在這種關頭多兩種勁法,對他幫助很大。
他看著這對可憐的祖孫,仿佛看到過去的自己和祖父的生活,取出三十枚晝金,當著老太太的麵,逐一彈進地下,道:“老人家,我沒有不敬的意思,我是怕有壞人找你們麻煩,每次有需要時,就悄悄取出一枚吧。以後,我如果錘法有成,會給你們寫一本新書,完善此法。”
隨後,他又取出少許銀幣,放在她的手中,不等她說話轉身離去。
等在院中的徐晟開口:“這麼快就看完了?”
“嗯,看好了,走吧。”秦銘點頭。
老太太追了出來,發現兩人走得很快,肯定追不上了,最後她老眼含淚,渾濁的淚水無聲地落下。
……
地霞蒸騰,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山林間光雨紛舞,積雪在快速融化。秦銘已經上了赤霞山,這幾日下來,此地總算安靜了很多,不再人山人海了。
赤霞山上,有座香火很旺的山神廟,有香客看著提前住到山上、準備接受天光洗禮的人不算少,忍不住開口:“這年頭,連送死都要排隊嗎?”
秦銘聽到這種話語,沒有生氣,不禁笑了起來。
這次,他有機會欣賞赤霞山的風景了。
若是春暖花開,這裡漫山遍野一片火紅,所有草木都以赤色為主,目前還隻能欣賞絕壁、怪石等奇景。
接下來的幾日,他每天都進入那瓦片明燦有光澤的雷火煉金殿中,忍受著各種怨氣的衝擊,仔細尋覓著什麼。
他想在雜亂情緒組成的黑色汪洋中撈珍寶,一直沒有死心。
轟隆!
這一日,春雷初動,在遠處發出沉悶的響聲。
秦銘霍地抬頭,終於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