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不毛之地。
茅屋,殘燈,幽幽火光。
眼前諸景,無比異常。
秦銘看著暗淡的人形燈籠,內心震動,它和劉老頭很像!
這怎麼可能?一個遠在偏遠之地的小村落,一個在和神話傳說有關的昆崚,兩者不應有任何關聯和交集才對。
秦銘覺得,這應該是湊巧撞臉了。
劉老頭身為一個鄉野老叟,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留下痕跡?
烏耀祖向前走去,驀地,殘燈將熄,茅屋模糊。
“嗯,虛景?”他停在原地。
秦銘訝異,原本一切都如此真實,怎麼突然就要消散?
他向前邁了兩步,倏忽間,破敗的茅屋複現,殘燈重燃,一切又都清晰了。
兩人麵麵相覷,這裡亦真亦幻嗎?
小烏再次前行,結果,景物又在瞬間暗淡。
秦銘有所感,朝前邁步的刹那,一切清晰可見。
“這是什麼破地方?還區彆對待,居然對我歧視!”小烏十分不滿。
“銘哥,你在前麵走。”他很自覺,自己跟在後方。
果然,兩人這樣前行,縱然手撫茅屋,觸碰那火光朦朧的燈籠,諸景都不會消失。
小烏的眼神變了,道:“銘哥,你說我是‘絕地子’,你該不會是我的鄰居,是什麼‘煞地子’吧?”
他覺得太邪了,這裡的景物竟然認人。
秦銘沒說話,仔細打量這裡的一切。
茅屋陳舊,但遠沒有到腐朽的程度,以這種材質而言,想來建好後,還未經曆較長歲月的衝刷和侵蝕。
“煞地,大霧濃重,這裡的各種煞皆對身體有大害,誰曾在這裡隱居?”秦銘覺得,這裡根本不適合長住。
茅屋中,擺著陳舊的書桌,上有紙張筆墨,並未蒙塵,主人像是才離開沒多久。
秦銘立刻上前,仔細觀看。
他並不認識紙張上的文字,像是鳳篆,相當繁複,屬於異常古老的字體。
不過,有精神烙印殘留,直接透紙而出,能讓人知曉其意。
“重履紅塵,未卜何年,未聽聞之武朝都已至季世……”
秦銘出神,武朝末年的筆墨?顯然距今已超過五百年!
這樣算的話,茅屋存世歲月著實不算短了,易爛掉的材質,卻還沒有腐朽。
“銘哥,燈籠背後染血,這真是紙糊的嗎?”小烏上手去摸,發現紙燈材質雖然薄如蟬翼,但觸感頗為細膩,猶若皮質。
他如同觸電,嗖的一聲,將手縮了回去。
“奶奶在上,無量壽福!”烏耀祖嘴裡念叨著。
秦銘來到門口,仔細打量人形燈籠,比劉老頭年輕一些,主要是發絲烏黑,麵龐紅潤,不像老劉那麼滄桑。
染血的部位是“劉老頭”的後背,那裡像是蟬殼般,有一道裂縫,且有斑斑血痕,發黑發烏。
秦銘看罷,又進茅屋,觀草紙上的鳳篆文。
“玉京外,竟見七日迭加者徘徊,心甚驚異。”
秦銘看到這裡,著實大受震動。
現如今新生路走到儘頭後,如來勁、玉清勁等皆和六禦勁相仿,就此止步,再難拓展。
而方外之地拓路未止,理論上已擴張到七日迭加層麵的初期,但頗難踐行,疑似隻有幾個老怪物一隻腳邁了進去。
而在五百年前,就有七日迭加者了?
秦銘的心緒難以平靜,趕緊往下看。
“七日迭加圓滿,煌煌之光驅散夜霧海,離八日橫空之盛景不遠矣!”留言者甚為吃驚。
秦銘和小烏相視,內心都很震撼。
須知,當世七禦勁還未現,而那七日迭加的狀態還在驗證、求索中,並沒有一個完全體。
事實上,古代也應如此才對。
因為,身具六禦勁者,還有六日迭加者,這個層麵的人,就已經可以向類神生物、近仙生靈轉化。
這個“轉化”,蛻變劇烈,改變極大!
甚至可以說,這麼做的話,等同於換了一條路。
由人而神,由人而仙,幾乎可以說,這已經算是物種上的轉變。
有人願意走這樣的路,但也有祖師非常抗拒,不願涉足,認為來時路未儘,不該自本族躍遷出去。
“今人更勝古賢,七日迭加圓滿者,如若成神,會蛻變到何等層麵?”留書者似乎內心大受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