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泉沿著溝渠流淌到村外大片的火田間,像是小股的岩漿漫延,所有莊稼都長勢極好。
夜霧被赤霞染紅,宛若火燒雲,村頭幾家的宅子被“勾勒”出金邊,房脊和瓦片都在發光。
“接近二級火泉了。”秦銘驚訝,離開也就半年左右,村外已開辟出更多的火田,遠超從前。
曹千秋先後來了兩次,火泉品級明顯得到提升。
不少村民都在念叨“老神仙”的好。
少數看到真相的人則心中沒底,那位老神仙每次都滿身是血地離開,應該是“付出”不少。
淺夜剛至,雞犬相聞,各家炊煙嫋嫋,偏遠之地村落的生活氣息很濃。
秦銘悄然回歸,不想鬨得儘人皆知。
他來到一處坡地,眺望雙樹村。
他覺得,崔家、方外之地有些人的底線真不高,他若和這裡羈絆過深,也許會引來“風雨”。
一抹紅光在村中閃現,極速來到在村頭,竟是一隻皮毛如同綢緞般的紅鬆鼠,它倏地站在黑白雙樹中的一棵上。
隨即,它開始揮拳,擺腿,甩尾,接著又側空翻,動作相當到位,一大早就開始練功。
“哼哼哈嘿!”它居然發出這樣的聲音。
“二次變異了,不簡單啊。”秦銘點頭,這是一隻很勵誌的鬆鼠。
它在黑白樹上縱來跳去,苦練拳腳功法,有模有樣。
最後,它又盤坐下來,如老僧般安靜,要進行冥想,不經意間,它瞥向遠處的高地,眼神頓時呆滯。
紅鬆鼠在樹上留下一道殘影,一躍而下,朝秦銘這裡衝來。
“這小家夥真熱情啊,對我還挺親近,半年過去還記得我。”秦銘微笑。
驀地,他的笑容凝固,這隻紅鬆鼠奮力跳起,來到半空一人高處,朝著他的麵部就是一拳。
同時,他感應到它的情緒波動。
紅鬆鼠擁有這麼旺盛的鬥誌,天天苦練拳法,居然是想有一天和他比劃,痛揍他一頓,它發誓,要反過來掏了他的窩!
“一路風雨,我要崛起……吱。”紅鬆鼠身體僵硬,因為落在了對方的手裡。
秦銘後發先至,以兩根手指捏住它後頸的皮毛,將它提溜了起來。
“你這麼勵誌,就是為了挑戰我?”秦銘覺得離譜,這隻鬆鼠很記仇啊。
紅鬆鼠傻眼,它二次變異後,足以能放倒村裡的成年男子,可還是奈何不了眼前的少年。
它頓時泄氣,有些蔫巴了。
它每天早上陪小文睿練完拳後,都要到村口的黑白樹上加練,結果還是不堪一擊。
秦銘微笑:“你練的功法不行,過於普通,回頭我在村中留本奇功,你可以跟著一起學。”
紅鬆鼠靈性十足,聞言它的眼睛骨碌碌轉動,鬥誌再次昂揚起來,它覺得自己又行了。
“你知道大山中哪裡有煞嗎?聽不懂,沒關係,我再描述一下,就是那種危險的地界,接近時皮膚如被針紮……”
片刻後,秦銘帶著紅鬆鼠進入深山中。
黑白山似乎有些不同了,茂密的森林生機更為濃鬱了,一座又一座矗立的大山像是在呼吸,宛若在逐步複蘇。
秦銘雖然道行大增,來到第二境中期,但也較為謹慎,並未亂闖。
因為,他很清楚,山中的老妖實力非凡,那位白毛山主,還有老黃鼠狼,以及月蟲,肯定在第四境。
他尋找了一天,也沒有發現煞地。
秦銘蹙眉,那種地界十分危險,不至於被大山深處的老妖占據才對。
“山中有沒有龍潭、深淵之類的地方?”他問道。
紅鬆鼠眨巴著大眼睛,在那裡搖頭,表示不知曉,它道行有限,昔日隻敢活動在自己的地盤。
不過,它想了想,帶秦銘去了一個地方,這裡有個湖塘,水麵呈幽黑色,四周長滿蘆葦。
紅鬆鼠的祖輩告訴它,這裡的水下很危險。
秦銘來了精神,祭出特殊的漁具,在這裡垂釣。
最終,真的“上貨”了,他釣上來一隻大烏龜,它變異四次,且是靈性生物,剛一露頭就凶相畢露,朝著秦銘咬去。
“正好可以當作禮物帶回村中。”秦銘進山,原本就要搜羅些靈性物質。
紅鬆鼠看他采集凶龜的靈性血液,頓時流口水,開始對他作揖,吱吱叫個不停。
“你這家夥倒是現實。”
天色擦黑,秦銘又狩獵到幾隻靈性生物。
昔日,他和劉老頭為了獲取可讓人三次新生的靈性物質,就已經用出各種手段,才攻破銀頭蟻的巢穴。
現如今變異三四次的生靈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唯一要顧忌的是,大山中有些靈獸被山主登記在冊。
夜晚,秦銘回歸。
夜霧很濃,這個時候進村,不至於引人注意。
“小叔!”快六歲的文睿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突然就見到分彆許久的小叔。
“叔……”快三歲的文暉依舊大舌頭,抱住秦銘的大腿。
“小秦!”陸澤和梁婉清則無比欣喜,趕緊將他迎進屋中。
“彆聲張,我一會就走。”秦銘說道。
他現在也算是有些名氣了,不想身邊的人卷進他的恩怨中,被人盯上。
秦銘將一罐靈性物質交給陸澤,告訴他,還會留下一本奇功,可以去找劉老頭,一同參悟。
最後,他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便進入夜色中。
“小叔,我以後要去找你,在夜霧世界慢慢追趕你的腳步!”小文睿在後麵小聲喊道。
夜深人靜,秦銘暗中傳音,呼喚劉老頭。
“劉大爺!”
“我的山神誒,老夫壽數將儘嗎?我怎麼聽到有人喊我,不會是鬼差來了吧。”劉老頭瞪大眼睛,一副發毛的樣子。
秦銘琢磨,這位真的和昆崚那位等級很高的神靈有關嗎?怎麼看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