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兄!”秦銘立即起身。
餘根生聽到秦銘這種稱呼,麵皮都為之抽動了下。
項毅武和小烏也趕緊起身,他們這次可沒敢跟著秦銘一起那樣喊,都同時稱呼:“陸前輩。”
陸自在微微一笑,擺手讓幾人都坐下。
“你們和赫連家起衝突的事,我已然知曉。”他直接開口。
隨後,陸自在平靜地說道:“沒事。”
雖然僅有兩個字,但秦銘立刻便覺安定。
“這次,我給陸師兄添麻煩了。”秦銘說道,他明白,事情不可能一句話就揭過去,陸自在肯定要親自出麵。
“我讓你過來,怎麼會看著你出事,這次……無妨。”陸自在像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簡單而平和的話語,卻可以帶給人很強的信念感。
烏耀祖和項毅武動容。
畢竟,那是赫連家,誰敢輕易沾惹。
陸自在道:“這件事沒那麼嚴重,此次是他們請我們新生路的和密教的人過來,方外之地若是有人蠻橫生事,是在破壞形成的默契。”
秦銘幾人聞言都是一怔,這次拓荒沒有想象中那麼平和?
仙路出了名的“獨”和霸道,居然是他們的高層在鄭重請人,細思這就有些嚴重了。
可是仙墳那裡,明明神聖祥和,連墳頭草都是密密麻麻的靈藥、寶樹等。
陸自在讓他們安心,道:“你們不要過於高估自己,赫連家的老怪物高高在上,他不會看你等哪怕一眼。”
接著他又道:“而仙路的各位祖師,都是各自時代最頂尖的仙種,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曹千秋那般。尤其是在大開辟時代,像你們這樣天賦非凡的少年,對仙路而言,也是多多益善,希望你等儘快成長起來。”
“啊?”烏耀祖驚訝。
陸自在道:“目光放長遠一些,大開荒一旦開始,短時間難以結束,在此期間他們希望有很多像你們這樣能力出眾的少年,成長起來後,都是最鋒利的刀鋒,在開辟戰爭中,需要你們這樣的人一茬茬地冒頭。”
頓時,幾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陸自在道:“這樣的大時代,不怕天才成長快,就怕青黃不接,到了最後無天才可用。”
隨後,陸自在沒忍住,說出一則真相,道:“其實,每次拓荒幾乎都是被迫而為,我們感應到了危機在臨近,要禦敵於外。”
餘根生點頭,道:“上次拓荒,將數代積累的人傑險些打光,還好,最後活下來的全部成了大器。”
這些簡單而真實的話語,多少透發著一絲血腥味兒。
可是,仙墳這裡明明很平和,烏耀祖、項毅武他們暫時猜測不到危機在哪裡。
有強大的外敵,還是說大墳中有無比恐怖的東西要出來?
陸自在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道:“事情還未確定,仙路來到此地後,隻是暫時有所覺而已,他們將新生路和密教的人,甚至異類都請來了。”
“現階段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先從仙墳那裡獲取好處吧,都儘快轉化為自己的實力。”
“難怪仙路放開了,原來有大危機可能會爆發。”烏耀祖道。
陸自在道:“你們抓緊時間,去感悟經文,獲取對自身有用的奇藥,全力得造化,有我在這裡,不用擔心。”
頓時,三個少年心中大定。
“陸師兄,仙契研究的怎樣了?”秦銘問道。
陸自在麵色平和,道:“有辦法逆向使用,仙契存在瑕疵,我們也能用來對付他們。誰沒有下限,去踩紅線的話,必然會遭另一方報複,一切都可以對等來,各自便會慎重使用。”
仙墳區域,各條路的高手和種子大多都在此。
山城中發生的事還在發酵,各方皆在熱議。
不少人認為,秦銘現在最好遠去,不然可能會出事。
很多人都知道,他有祖師級異稟,但想走到那個高度,卻是數百年後的事情了。
現階段他還需蟄伏,因為,中途夭折的天才實在太多了。
而且,哪怕新生路有賞識他的高層,可萬一將事情鬨大,惹出赫連家的老怪物,那就不好收場了。
“奇怪,赫連家沒有高手走出嗎?”
最讓人吃驚的是,這件事其中一方的當事人,居然出現,而且是被認為需要遠遁的秦銘,來到仙墳地界。
一時間,不少人都驚呆了。
他這是壽星老嫌命長嗎?不僅未退,還這樣來到此地,不怕赫連家的人被激怒,而下狠手嗎?
“估摸著是擔心逃走也會被追上吧。”
一些人猜測,秦銘這是要破罐子破摔。
毫無疑問,現在罕有人敢接近秦銘,都在顧忌赫連家的感受,昔日那些拉攏、請他赴宴的大虞貴族現在都頗為現實的拉開距離,怕被牽連。
“估計他要出事了。”連有些仙種都這樣說道。
“他這是將路走窄了,還敢來仙墳悟道,有命進去,不見得能安然離開。”有人說風涼話。
顯然,越是這種關頭,越容易體現出世態炎涼。
不過這也不能苛責他們,畢竟人都趨吉避凶,出現人情冷暖的情況再正常不過。
“兄弟,膽魄不小!”密教的一位神種這樣說了一句,竟是和趙傾城齊名的那位門麵人物程晟。
禦仙教的老怪物當初去第四絕地挖密教的那位絕代猛人,著實讓密教不少後輩氣憤不已,心中有疙瘩。
“好說。”秦銘點頭回應。
這個時候,敢和他接近並說話的人都不簡單。
姚若仙暗中傳音:“秦銘,你這樣會有性命之憂,我冒險送一隻無比稀珍、飛行最快的雷霆皇鳥,可帶你迅速遠去,保你安然。條件是,你為我大虞皇族效力十年,這很公平,屬於等價交易。”
秦銘搖頭,自然不會答應。
赫連瑤卿搖著折扇出現,也是暗中傳音:“你真勇啊,將我堂弟牙齒都打掉六顆,實在是年少衝動,多年過去後,你會發現,所作這一切根本不值得。要不你再考慮下,來我身邊,絕對可以庇護你平安。”
秦銘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烏大師、唐瑾他們在不遠處出現,暗中交流,讓他先避一避風頭。
秦銘謝過他們,但是現在也不好細說。
隨即,人們看到項毅武、烏耀祖和如來教的長老們走在一起,出現在此地。
“嗯,他們去請人了?”許多人驚訝。
很快,眾人發現,六禦教的多位長老也已經到場,都在對秦銘點頭。
新生路最強盛的大教祖庭,已經出現在此地的人在表明態度。
隨後,陰陽觀和五行宮的長老向這邊望來,皆在輕輕點頭。
秦銘一一認真回禮。
仙路不少人吃了一驚,新生路數教高手都在力挺他嗎?
山城中,黎清月向自己的師尊行禮,道:“赫連族的老祖宗不會出手,還請師尊下場,擋住大宗師赫連雲驥。”
靜室中,赫連昭宇聽到消息,那個被他寫在死亡名單上的少年居然再次出現,跑到人最多的仙墳那裡,頓時一掌將書桌震碎。
魏誠和羅景霄得悉,也是驚怒,感覺被第二次冒犯,對方這是踩著他們的尊嚴去仙墳悟道嗎?
“昭宇,得請大宗師出手!”
“沒錯,不然,外麵的人會怎麼看?”
魏誠和羅景霄咽不下這口氣,不是他們不敵秦銘,而是有那餘根生庇護,他們才吃了暴虧。
“大宗師昨日剛服食完采自仙墓的第三種寶藥,按照時間估算,應該出關了,我等去請他老人家教訓餘根生。”
赫連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那兩位親曆此此次事件的名宿動身,要去見赫連雲驥。
彆的人都差了點意思,不能乾淨利落地降服第五境的餘根生。
……
前方,那座仙墳宛若大山,氣勢磅礴,漫山遍野長滿靈藥。不止一位祖師的武器在此,將大墳的禁製撬開一道縫隙。
秦銘準備入內,目標是石壁上的神秘經文,還有山頂的金剛樹上的果實。
刷的一聲,大墳外出現一道身影,其發絲烏黑,眼角有皺紋,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響很大,仔細聆聽,竟宛若雷鳴,震耳欲聾。
大宗師赫連雲驥冷漠地掃視四方。
他猶如一尊神明,散發著層層迭迭的銀色漣漪,似神環護體。
這一刻,他的威壓鋪天蓋地,向外擴張出來,許多人都要窒息了,哪怕沒有針對他們,有些人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栗,忍不住要臣服,叩拜下去。
赫連雲驥並不是要壓製眾人,那是自然流動的符文之光,他還未爆發真正的大宗師級力量。
他盯上了秦銘,道:“你去將餘根生叫來!”
在他說話間,口鼻間還有前方的虛空中,儘是銀色波紋,言出即法旨,他對前方的少年很反感,這是要壓著秦銘跪伏下去,聽他訓誡。
然而,秦銘未動,不曾彎腰,依舊站的筆直。
“赫連雲驥,這樣針對一個少年過了吧!”遠處,一位大宗師現身,如一道浮光,快速接近,正是黎清月的師尊。
無聲無息,一位老者出現,攔住黎清月師傅的去路,正是大宗師蘇禦霄,他雖然一句話未說,但用意明顯。
“在我麵前敢不俯首?”赫連雲驥看著秦銘,自然發現了異常,第二境的人根本根本擋不住他的威壓才對。
“有這樣的精力,對外不好嗎?”地平線儘頭,一人開口說話。
赫連雲驥大吃一驚,相距這麼遠,都有人能庇護到秦銘,保少年可以靜立在那裡,巋然不動!
“我為大宗師,他拜我怎麼了,有何不可!”赫連雲驥沉聲道,並且全身發光,壓製向秦銘。
“大宗師見我亦需低頭。”地平線儘頭,一個麻衣少年平和地說道。
且他話語還未落畢,就已踩著一條金光鋪就的道路,來到秦銘身邊。
“你……”赫連雲驥悚然,有種來自精神領域的強大壓迫感。
“低頭,拜。”陸自在平靜地說道。
赫連雲驥頓時感覺如飛仙山壓頂,他的脖子哢哢作響,不受控製地向下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