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第四境的遊獵者被燒死,身體似一截焦炭,黑乎乎,從夜空中墜落。
很多人失神,這樣一位大高手挾萬鈞之勢襲來,沿途很多人都被他壓製得身體僵硬,如臨深淵,結果轉眼間此人便暴斃。
青鳥背上,黎清月白衣出塵,青絲飄舞,手中托著不大的八卦爐,似是踏月而至的謫仙子。
誰都沒有想到,這樣空靈近仙的女子一擊而已,就讓一位大高手殞落。
很多人心緒劇烈起伏,附近的遊獵者則是悚然。
有人低語:“不止是近仙之物在發威,她自身也再次突破,不然駕馭不了這件傳說中的鎮教之物。”
不少人都露出驚容,千年以前,羅浮教名震天下,隱約間有仙路第一教之勢,不然也不敢嘗試舉福地為洞天。
近期有些傳聞,該教的仙種重獲根本經,持掌八卦爐,這樣下去的話,再現昔日道統榮光也不是不可能。
赫連昭宇望向夜空,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眼神卻有些冷。
一身黑衣的魏誠開口:“昭宇,這情況可不對啊,她跨越一個戰場去救援,橫擊那位高手,傳言非虛,兩人關係莫逆……”
“彆說了!”赫連昭宇打斷他的話,麵色冰寒,胸腔中有一股鬱火上湧,但卻不得不強行壓製下去。
在這樣的戰場中,他若是失了體麵,縱然是赫連承運的後人也會被人投以異樣的目光。
這種局麵下,唯有用驚人的戰績來說話,所有人都在血戰、拚殺,縱然他的身份再非凡,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都沒什麼用。
魏誠瞳孔收縮,道:“昭宇,那小子是個紮手的角色,你看他那片區域,地麵有很多屍體,大多都是他出手斬殺的。”
他盯著那片地帶,部分遊獵者在第二境,但也有部分在第三境初期,甚至還有個彆在第三境中期。
魏誠道:“不知道這次怎麼統計戰功,如果隻計算斬殺的同級對手和更高境界的對手數量,這小子很有可能會衝到最前列,排名高到離譜!”
“彆廢話,趕緊斬敵。”赫連昭宇麵色陰沉。
魏誠皺眉,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的戰功可能會被秦銘甩開一截,對方的殺敵效率實在太高了。
“斬首數量可不要連他的半數都不到……”
兩人心中有種緊迫感,事後若是被人比較戰績,他們不在前列的話,麵子上肯定掛不住。
秦銘和黎清月聯袂出手,一個駕馭雷霆王鳥,一個站在青鳥背上,並行衝擊,瞬間將附近的敵人清空。
夜空中,不斷有屍體墜落,有的遊獵者被斬首,有的被燒穿,一時間無人可擋。
遠處,金祥對秦銘傳音:“兄弟,第四境這片區域,我幫你擋住,最起碼我這塊區域不會有漏網之魚越境過去!”
他煉心二十年,也是養刀二十載,今日拔刀後鋒芒畢露,在第四境的戰場上浴血而行,氣勢如虹。
金祥主修密教的心經,新生路為輔,二十年來,他是在煉心,也是在煉神,在他附近紅塵煙火浮現,讓很多同級對手意識恍惚,精神場被入侵了。
他手持羊角刀,每次都如一道雷電劃過,收割對手的性命。
當然,能破關到第四境的人,沒有簡單之輩,不可能像少年仙種那樣斬同級對手如同砍柴。
即便這樣,金祥也勢如猛龍,不僅擺脫遊獵者的圍剿,還連殺對手。
“金兄,蓄勢二十年,今日果然一飛衝天!”有當年的熟人驚歎。
“金師兄,多謝!”秦銘也傳音回應。
金祥濃密的黃金長發都已經被血水淋得濕漉漉,聞言微微一笑,他持刀而行,再次將一位對手立劈為兩半。
片刻後,黎清月回歸自己那片戰場中,她得找合適的對手積累戰功。
“都是廢物!”一位滿頭銀發的男子目光劃過其他戰區,看不慣中低層的遊獵者失利。
他是一位大宗師,不久前曾親手格殺一位仙路強者。
他知道今日凶多吉少,眼下隻想多拉上幾位大宗師上路。
顯然,這是一位天賦異稟的猛人,再次爆發後,又將一位對手重創,旁邊有大宗師救援都沒能阻止。
甚至,他以一敵二都占據絕對上風。
銀發中年男子施展千手神通,也名戰體,頓時密密麻麻的手臂出現,或持劍器,或攥著雷電錘,或握著黃金杵……
這一番進攻,讓本就被重創的那位大宗師招架不住,精神場都被那些手臂撕裂了。
隨後,這位大宗師意識化成神虹,想要遁走。
可惜,他在千手奇功的覆蓋下,被擋住了,且一次又一次被重擊,轉眼間便炸開多次,最後被銀發男子生猛地擊斃。
眾人寒毛倒豎,在大宗師領域,罕有人可以這麼乾淨利落的殺敵,畢竟,打不過還能逃走。
可是這位遊獵者戰力驚人,且立身之地,有難以破開的淨土領域,再加上那麼多手臂搖動間,不斷補刀。
他竟然連殺大宗師!
“時不我待,再給我數載,我就能踏足祖師領域。自此沉澱一段歲月,晉升到第六境絕巔,入眼所見,將儘是土雞瓦狗。”銀發男子輕歎。
他後悔了,不該跟著東征,所謂的踏碎錦繡山河,洗劫儘各教祖庭,搜刮遍方外之地的三千年積累,都成空了。
“是我太貪心,想趁此機會,借那片錦繡山川的無儘造化,築下最強祖師根基,唉,今日竟被圍困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