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張曉峰又打電話叫相關部門派人來開個小會。
雖然他不是政法委書記,但縣公安局也來了一位治安科長,衛生局、環保局、工商局也同樣來了一位科長。城管局和消防局,因為局裡的工作人員出了事,所以比較重視,都來了一位副局長。
秘書楊開誌在縣政府工作也有幾年了,從來也沒有遇到過副縣長抓治安問題的,一邊想著,一邊熱情地給過來開會的領導們端茶送水,極儘小心。
不管來的是誰,張曉峰也不計較,在會議室裡把那晚上的視頻一放,對下麵的人說“大家都看到了,你們有什麼感想?”
與會人員麵麵相覷,尤其是城管局和消防局的兩位副局長,臉上直發燒。
“根據有關規定,學校門口範圍內不能開設娛樂場所,這是一個小學生都能明白的事情,可是,在一中門前居然出現了酒吧!我就不明白,當初酒吧辦的衛生許可證、排汙許可證、營業執照是怎麼辦下來的?難道給錢就能辦嗎?
“還有,這家酒吧大張旗鼓地在這裡開了那麼久,公安的不知道?城管的也不清楚?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是前任乾的,也沒有領導的批示,你們回去把自己的工作職責再好好看一遍,是不是你們的工作範圍?不要一天隻顧著看電腦打遊戲……
“我鄭重地告訴各位,回去以後把各自的屁股都擦乾淨,散會!”
那些參加會議的人員,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說散會了,隻好站起來往外走。
張曉峰嚴厲的口吻,也讓那些人員心裡很受傷,尤其是那兩名副局長,年紀都五十多歲了,被叫來一頓訓斥,但道理在人家的那一邊,誰也無法反駁。
有意見歸有意見,但誰也不願意承擔責任,各局的人回去一彙報,下午每個局都派出執法人員前往那家酒吧。
營業執照被吊銷了,衛生許可證、排汙許可證也不合格了,縣局治安科和城管執法大隊也勒令酒吧馬上清場……
才一個下午時間,酒吧的老板光頭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打了無數個電話,也沒有人願意接。
接著,縣紀委監察局那邊也著手調查城管局那位岑大隊長和消防局的白科長,正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從他兩個身上,還發現了其他公職人員的違法犯罪線索,當然,這是後話。
就在各局手忙腳亂的時候,張曉峰卻在辦公室裡悠哉遊哉地接待來訪的夏雨婷。
夏雨婷走進他的辦公室,卻看到他在看報紙,就問“張曉峰,聽說你這裡不是要開會麼,人呢?”
張曉峰移開報紙,笑道“夏老師來了?請坐。”
夏雨婷嘟著嘴,嗔道“我不是讓你不要叫我老師了麼,怎麼還叫?”
張曉峰嗬嗬地笑道“不好意思,夏姐,請坐。”
夏雨婷坐在沙發上,說“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的會開完了?”
張曉峰說“開完了。我的文平不高,沒什麼要說的,三言兩語就說不下去了,隻好讓他們走人。”
“是關於那個酒吧的事情吧?他們怎麼說?”夏雨婷感興趣地問。
“當然是酒吧的事情。我隻是告訴他們,誰拉的屎,誰把屁股給我擦乾淨。現在估計他們在酒吧,或者在去酒吧的路上。”張曉峰一五一十地說道。
“呸、呸、呸!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粗俗呀?以後出去彆跟人說是我的學生,我丟不起那個人。”夏雨婷假裝生氣地說。
“是您不讓我叫您老師的,所以,沒有老師的學生,當然就野了點。”張曉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哼,我問你,他們能按你說的話去做嗎?”夏雨婷疑惑地問。
“搶功勞,推責任,是某些部門某些人員的慣用伎倆,但這次,我把問題說得明明白白,這個時候估計他們推不過去了,所以,我想,他們會去做的。”張曉峰很有信心。
“好吧,這個事情我拭目以待,就不談了。我們來說一說你見義勇為的事情吧。”夏雨婷選擇暫時相信了他。
“這個見義勇為呀,……那天,我追上去,一招白鶴亮翅,又來一招猛虎掏心,打得他們哭爹喊娘的。我就跟他們說,哭也沒有用,你們服不服?……服了,服了,大哥,我們服了還不行麼?我又問,以後跑不跑了?……他們說,不跑了,再撞人也不跑了。我靠,還想撞人?我打!……彆打了,大哥,我們不撞人了還不行麼……”張曉峰嘻嘻笑道。
在昔日恩師麵前,張曉峰從未有過的輕鬆,不需要考慮什麼深層次的東西,也不需要什麼麵具,所以,興之所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夏雨婷一邊聽一邊記錄,還一邊翻白眼。
下班以後,夏雨婷從縣政府大院走路回家,途經一中門口那家酒吧時,看到有車子在那裡拉桌椅板凳,一時好奇,就上前問“師傅,這家酒吧不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