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有時候隻是一個眼色,一句對話,根本捉摸不定,無法用物質來衡量的。
說實在話,能夠修成正果的男女,在物質條件,在精神上,必須有互補性,你有我無,我有你憂。能夠委屈求全,能夠包容,能夠體諒。講到底,張曉峰和唐藝昕都是同一類人,都是從偏辟落後的小地方走出來的,都想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彼此都是剛強的人。
漸漸的,張曉峰已經放下了,覺得和唐藝昕之間,還是做一個無話不談的朋友最好。
“我幫你攔車吧,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張曉峰對著路上駛過來的的士招手。
出租車馬上在兩人的麵前停下。
唐藝昕話到嘴邊,但看到車子來了,隻好咽了下去,懷著遺憾上了車。
張曉峰對著出租車又搖了搖手,糾結著轉身進了省黨校。
黨校的學員都是兩人一間,隻有張曉峰的八號房是一個人住。當時莫曉兵認為他和黨校領導認識,就是這麼來的。
張曉峰躺在安靜的席夢思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種情況,已經很少,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似乎還沒睡多久,就醒了,這是生物鐘造成的結果。雖然睡得不好,頭有些疼,可他還是起了床。穿上運動服,到黨校的運動場上跑了幾圈。
在洗漱的時候,又遇到了莫曉兵。
莫曉兵對他笑道:“張兄弟,昨天晚上小唐來找你,找到了嗎?”
張曉峰點了點頭:“莫市長,是您告訴她我在這裡的?”
“是呀,夠意思吧?聽說你們青梅竹馬的,你不知道她一個人多孤單,兄弟呀,好好珍惜吧。”莫曉兵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曉峰隻是笑了笑,收拾停當,就離開黨校,去了省委大院。
他到省委組織部的時候,還早,他在綜合辦公室隻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子在吃早餐,就對她點了點頭,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翻看著茶幾上的當天報紙。
“喂,你乾嘛的?”那個年輕女孩子含糊不清地問道。
“我是來報道的。”張曉峰頭也不抬地說。
“你不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年紀大了點,你是海歸吧?”那女孩子以為他是來報道等分配工作的選調生。
“我哪年紀大了?我正含苞欲放呢。再說,你哪看我像海龜了?陸龜還差不多。”張曉峰沒好氣地說,他認真閱讀的時候,最討厭人打擾。
“咯咯咯……你真搞笑!不過,我告訴你,你這種態度可不行,容易得罪領導,仕途堪憂啊。”沒想到,那女孩子是話嘮子,說個沒完。
“得罪就得罪,愛咋咋的……哇,又跑了一個!”張曉峰自己卻驚歎了起來。
“怎麼又跑了?”那女孩子好奇地問。
“又有一個貪官跑路了。”張曉峰盯著蒼北日報的頭版頭條說道。
“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彆看我們蒼北省是個窮地方,那些貪官老有錢了,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往國外跑,據統計,我們蒼北省外逃的人數,在全國那是名列前矛的……”那女孩子喋喋不休地說。
“那為什麼不把他們追回來?”張曉峰愣了愣。
“說得輕巧,你想呀,西方發達國家一般有著比較完備的法製和人權保障機製,在引渡和遣返問題上實行司法與行政的雙重審查製度,為包括被請求引渡人、非法移民在內的外國人提供繁多的法律救濟手段。說得簡單點,西方國家的法律、社會製度和思想意識與我們都不一樣,絕大多數都沒有簽訂引渡條約,想要把他們抓回來,難上加難嘍。”那女孩子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說,就是發現他們的蹤跡,也拿他們沒有辦法是吧?”張曉峰有了興趣,這個領域,他都不大清楚。
“大多數是這樣,很多貪官都有了所在國的居留權,都是受到所在國法律保護的,除非他們自己願意回來,否則,各種手續很麻煩呢。——而他們,明知道回來要坐牢,自己願意回來嗎?”那女孩子撇了撇嘴。
“照你這麼說,還真是個問題……對了,我記得省裡麵不是也成立了個追逃辦嗎?”張曉峰問。
追逃辦的全稱叫反**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
其工作職責是提出反**追逃追贓政策建議和工作計劃,協調安排國際追逃追贓工作;彙總分析外逃案件信息,組織開展重點個案追逃追贓;協調和督促做好追逃追贓的有關基礎工作。
“雖然省裡也成立了追逃辦,但工作卻一直開展不起來,上麵很不滿意呢。”那女孩子吃完了早餐,一邊擦嘴一邊說道。
“得了,這種大事情是領導們考慮的問題,我們就不要鹹吃蘿卜淡操心了。”張曉峰沒了談論的心思,繼續看報紙。
“說得也是,不過我聽說要調一個姓張的什麼書記來臨時負責一陣子,看能不能有點作用……”那女孩子又繼續說道。
“什麼?”張曉峰震驚得站了起來。
“乾嘛這麼大驚小怪的,嚇死人了!”那女孩子誇張地摸了摸小饅頭似的胸脯。
“因為我姓張,也是那個什麼書記。”張曉峰臉色變得很難看,原來叫他來省裡,就是讓他代理追逃辦主任,拿他來搞試驗呀。
“你叫張曉峰?黑石縣來的?”那女孩子很吃驚,傻了!
“好像是吧。”張曉峰歎了口氣。
“哇噻,張書記,請容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韓部長讓我來早點等著你呢,估計他老人家現在也上班了,我帶您過去。”這女孩子挺會來事,嘴巴也很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