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個詩人所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馬明全回到那家打工的飯店後,躺在冰涼的竹編席上想了大半宵,覺得下半輩子待在監獄裡的日子難以接受,天剛麻麻亮,就收拾了自己的一點簡單行李,逃出了飯店。
他慌不擇路,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走,一心隻想儘快離開板瓦,讓張曉峰找不到他。
奔走了一個多小時,太陽從山口露了出來,此時,他又累又餓,坐在一條岔路口的一塊石頭上休息。
剛坐了一會,遠處駛來一輛拖拉機,車上坐著七、八個民工模樣的人,馬明全已經顧不得什麼了,就站起來攔車。
說來也巧,他一攔,拖拉機還真停了。
他就爬了上去。
拖拉機上的人都是越南人,他們說的話馬明全能聽得懂一些,連比帶劃之下,弄清楚了他們的去向。
原來,這些越南人去湄公河的一條貨船上當裝卸工。
馬明全正沒地方可去,就央求他們的領頭人帶他一同前往。
馬明全逃跑到緬甸,曬了幾個月,皮膚曬得發黑,加上他長得牛高馬大,此時身上又穿了一身工裝。那個領頭人以為他有力氣,就同意了。
顛簸了幾個小時,來到了一個小村莊,大家下車吃了午飯,裝了水,又上車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來到一個不知名的碼頭。
這個碼頭隻是一個土台子,什麼建築也沒有,岸邊孤零零地停著一艘中型貨船。
大家休息了下,然後有一輛小貨車送貨到了碼頭。
領頭人招呼大家裝船。
貨物是用麻袋裝的,凸凸凹凹,大小不一。
馬明全很好奇,就打開一個袋子來看,發現裡麵裝的都是玉石原石。
輕的袋子一個人扛上船,重的兩個人搬。
這種活,說得簡單點,就是搬石頭。馬明全一個官員,哪能吃得了這種重力活的苦?但為了不被嫌棄,他咬牙堅持著。
等把這車玉石原石裝好船,他累得癱坐在船上,不想起來了。
可是,那名領頭人上來叫他下去吃飯。他本來累得不想去吃,但一想到餓肚子的可怕感覺,就支撐起來,隨同下船去了。
晚飯是一個大塑料盆裝的手抓飯,大家圍坐在一起用手去抓著吃。
馬明全慢悠悠地吃了幾手,滿滿一盆蛋炒飯就被其他人抓光了。不過,他也無所謂,又搖搖晃晃地上了船,他現在隻想睡覺。
那個領頭人看到他那樣子,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因為馬明全自始自終就沒有提工錢的事情,乾活再少,吃餐飯遠遠足夠了。
大家吃飽喝足以後,就開船了。
貨船是沿下遊走的,此時晚霞滿天,照在兩岸的青山上,風光豔麗,景色極美。
馬明全躺在甲板上,看著落日餘暉下的美景,再想想自己的遭遇,悲從中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響聲驚醒,爬起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貨船也被兩艘快艇逼停了。
“這是怎麼回事?”馬明全急忙跑過去問那個裝卸的領頭人。
領頭人告訴他,快艇上的是山匪,是來問要過路費的。船老板正在和他們交涉。
山匪來攔船要過路費?這不是國內舊時候的土匪麼?馬明全聽到後大驚失色!他看到快艇上的山匪手裡都有***,再也不敢露頭。
隨著爭吵聲,船老板開始給大家分發武器。
領頭人給馬明全拿了一支步槍,他不敢要,領頭人硬塞在他手裡,說:“想要不被打死就拿著。”
不久,響起了槍聲,子彈呼嘯著飛過頭頂,嚇得馬明全撲在甲板上緊緊抱著那隻步槍,不敢亂動。
貨船比較高,快艇上的山匪們一時間無可奈何。
但貨船也不敢衝過去。兩邊對峙著,打得呯呯直響!
這種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畫麵如今身臨其境,馬明全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臨時武裝起來的工人怎麼能和山匪們的槍法可比?不多一會兒,貨船上就有幾名工人被打中落入了渾濁的河水中……
山匪一邊射擊,壓製住貨船上的火力,一邊開始摔上帶有繩子的大鐵勾上來,他們準備攻上貨船了。這些人一旦上船,所有人都將被殺死。這是馬明全從那個船老板不斷怒罵指揮著人開槍的語氣中猜到的。
在這千均一發之際,貨船後麵開來了邊防警察的水警船。邊防警很遠就鳴槍示警,好像在說,老子來了,趕緊的,你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