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李叔,您在這工作多久了?這工作咋給的那麼高啊?”
“可能是不好招人吧,沒人願意乾呢。我呀,我工作四年了。”
說著話,到了始發站,本以為這麼晚應該沒人,沒成想上了一群人,我一邊喊著“往後擠擠,都記得買票啊。”
“哎,您到哪?買個票。”
“小白啊,不用問了,都到黃泉站,十塊錢,直接收就行。”
“哎,好嘞,李叔”
“來,大家交錢啦”
一路開過去,一直有人上車,卻沒下車的人,我很納悶,卻沒有說話。經過我家附近時,上來了一個我認識的人,可我前幾天明明才參加了他的葬禮,他好像也很意外。
他剛要說話,就被人潮擠到了後麵。再看他,我就覺得好像不是他,一路把這車人送到了黃泉站,再回程時卻沒有人上車了,看了一眼表,發現已經兩點了,那豈不是隻能再跑一趟了,我心想著這工作倒也不錯。
公車再次回到始發站,這次明顯人沒那麼多了,一路輕鬆到達黃泉站,下班時間到了,我把眼鏡還給公司就回家了,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起床吃飯。
“媽,我昨天在公車上看到劉叔了。”
“你瞎說啥,你劉叔都走了幾天了,葬禮你還參加了,看花眼了吧。”
“對,應該看花了,吃完飯我出去逛逛啊。媽”
“行,去吧。”
吃完飯,出去溜達,剛好逛到公車站牌,可看了幾遍也沒找到我工作的那班車,搖搖頭走了,去網吧待到五點回家吃飯,吃過飯,睡覺,然後一個人走到公司,等著李叔,帶上眼鏡上了車,跟李叔打了招呼,準備工作。
始發站又是那麼多人上車,我似乎已經熟練了,收著錢,可半路卻上來了一個醉漢,剛上車就發酒瘋,亂喊亂叫。
“先生,先生,你慢點,那麼多人呢,你彆擠了人家。”
“你傻啊,這除了我和你,哪還有人。”&nbp;“先生,你喝醉了,請您站好,你彆坐那,那有人哎”
“你眼睛有問題啊,這哪有人?不想讓我坐你家車,怕我吐啊,哎,我還就坐了。”&nbp;“先生,你讓一下好嗎?你這個位子,是你旁邊這位大爺的。”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你眼睛是真瞎吧。”說著上手打下了我的眼鏡,一瞬間,周圍的人真的消失了,我看著空蕩蕩的車廂隻有醉漢和我,開始怕了,忽然我的眼鏡又被帶上了,第一眼看到的是李叔。
“小白啊,工作時間眼鏡是要一直帶著的,不然容易眼花。”
“是、是吧,我剛剛就眼花了一下。那這個醉漢。”
“喝醉酒的人你跟他說什麼話啊,順著他說不就可以了。隨他鬨啊,走”
“開車了開車了,大家站穩扶牢啊。”
待到下一站時。一直沒有打開的後門打開了,我看到隻有醉漢下車了。
就這樣又度過了一夜,我回家再睡覺,卻是噩夢不斷。九點醒來,看到媽媽剛買菜回來,叫了一嗓子,“媽,回來了。”
“嗯,回來了,小白啊,你以後再不能喝酒了,你知道嗎?媽媽今天買菜的時候聽說附近有個人喝醉酒死在公車站了,早上打掃大媽發現的,人都僵了,知道不?看你以後再喝酒。”
吃完飯我又出去溜達了,溜達到了公司的地盤,卻不能再進去,問了周圍的人才知道這裡原來是一個火葬場,沿路去找站牌,發現我夜裡停車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站牌,我開始慌了,記得李叔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得知李叔已經去世四年,我才真的意識到我在給誰打工,果然錢不是好賺的。
自此,我再沒有趕過末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