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峰。
長廊幽深，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墨綠紙人雙足降落，踩踏在堅硬冰冷的地麵上，這般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它非常的不適應。
可即便這樣，它還是強忍著不適，朝著前方的黑暗走去。
大殿死寂，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
跳動的燭光下，倒映出很多道怪異詭異的身影，有些麵容猙獰、有些模樣駭人……
縱然來到這裡很多次了，可墨綠紙人還是感到沒來由的心慌。
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安，畢恭畢敬道：“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這一個月以來，雲夢宗的細作數量變得更多，其中甚至還夾雜著好幾位雲夢宗的嫡係弟子。”
“隻是弟子不明白，為何隻剪除一些小魚小蝦，而那些真正的大魚卻不動？”
它話音落下許久，大殿裡麵都沒有動靜。
墨綠紙人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看向上方，那裡漆黑一片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過去多久，忽然一道白影緩緩顯露。
墨綠紙人渾身一顫，能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眼神，當即把腰彎的更低了。
低沉的聲音響起：“紙人峰那麼多弟子，論天賦你不是最出類拔萃的，論能力你也不是最優秀的。”
“知道本座為何獨獨選了你？”
“因為你聰明知進退，知道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
墨綠紙人臉色慘白，忙道：“弟子知錯。”
“一次錯不要緊，若是下次再犯，你知道下場。”
白色人影繼續道：“這些年以來，紙人峰弟子為了維護宗門聲望，每次都是衝鋒在前。”
“遠的不說，就拿近的來說，一百年前十萬大山昆吾宗大舉來犯，是紙人峰數百位弟子衝殺在前。”
“六十年前，邪道六魔作亂，也是紙人峰數位長老聯手將其降服。”
“三十年前……十年前……”
一聲輕歎突然響起，那低沉聲音繼續道：“你說紙人峰錯了嗎？”
墨綠紙人不知所措，隻能默默磕頭。
聲音變得沙啞，譏笑一聲道：“誰都沒有錯，錯的隻是這個世道。”
“淩霄宗三座主峰並立的太久，早已經讓人忘記紙人峰和紙人術的威名。”
……
彆院裡，夕雲正在擺弄著花草。
她一襲翠綠色衣裙，肌膚雪白細膩，腰肢纖細盈盈，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從不用再去造紙樓後，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輕鬆了很多。
仿佛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夕雲。
“前輩，好看嗎？”
鮮花五顏六色，夾雜著幾根好看的葉片，很是清新脫俗。
留意到女子臉上的期待，林凡笑了笑，道：“好看，卻沒你好看。”
女子臉頰微紅，嬌嗔道：“前輩變得油嘴滑舌了。”
“你不喜歡？那我不說了。”
“前輩說的奴婢都喜歡，就是有些不太適應。”
女子忽然眨巴著眼睛，問道：“奴婢有一個問題，其實藏在心底很久了。”
“為何是奴婢？”
她一臉認真。
造紙樓有著很多姿色出眾的妙齡女子，無論是以前的薛傑還是現在的丁羽，都在造紙樓挑選過很多的女子當做爐鼎。
雖說當初自己是被薛傑特意送給林凡的，但是以後者的能力和地位，隻要說一句話，不少姿色過人的女子都會願意成為林凡的婢女。
可到如今為止，林凡身邊就隻有自己，沒有再挑選其餘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