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的人聽張遂這麼一介紹,一個個暗道不好。
他們都不知道,甄家竟然還藏著一個原並州牧的弟子!
田豐打量著張遂,問道:“你說你是丁建陽的弟子?那丁建陽教了你甚?”
張遂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先生並沒有親自教我什麼。”
“當初他看我孤苦,但是聰慧,想要親自教我來著。”
“但是恰逢大將軍招募他進京。”
“所以,他倉促留了些竹簡書籍給我,然後匆匆離去。”
“他約我將來見麵。”
“後來,他卻再也沒有回來。”
“不過,我根據他留下來的那些竹簡書籍學了一些東西。”
“比如識文斷字。”
“比如繪畫。”
田豐懷疑道:“你露一手看看?”
張遂一邊從腰間掏出匕首,在地上畫起了田豐的肖像,一邊道:“當時先生收我為弟子時,我還不認得字,因此,先生教我學寫人名開始。”
“隻是,我還沒有學會,他就走了。”
“我記得的人名,譬如有呂布呂奉先。”
“張遼張文遠。”
“張楊張稚叔。”
田豐:“.”
這個男人,娓娓道來,的確像是和丁原有些往來的。
一般人,也很難知道原並州牧丁原有這三名將領。
讓田豐越發確認了一些的是,雖然眼前的男人的繪畫技巧有些異於常人,卻的確是有的。
經過他用匕首在地上隨意畫了那麼幾畫,一個和他有些相像的人頭麵向就展現出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製止張遂繼續畫下去,田豐問道:“你真沒有受到丁建陽親自教導?”
張遂嗯了一聲道:“先生說,做人要誠信,我的確沒有。”
田豐看著畫像,又看向張遂,看向張遂身旁的二公子甄儼。
看著張遂神情淡定,而二公子甄儼不敢抬頭,腿腳發抖,田豐點了點頭。
隻能說,沒落的甄家和丁建陽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田豐下馬來,繼續問道:“那你現在在——”
張遂道:“之前雁門關動亂,守將打開城門,引鮮卑等胡人入城。”
“我隻能跟著老鄉流落到無極縣。”
看向身旁的二公子甄儼,張遂道:“幸得夫人和二公子相助,我才有了落腳之地。如今,甄家讓我做主記,幫忙處理一些事情。”
田豐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
丁建陽的弟子。
卻沒有親自教過。
的確有些能力,卻不能說是丁建陽的功勞。
隻能說,有些知遇之恩。
而且,如今是甄家的下人。
這樣憐惜他有點小才華都沒有辦法。
自己也不能越過甄家帶走他。
田豐朝張遂身後的陣列努了努嘴道:“這千人是甚情況?”
劉強忙上來道:“這些都是刁民——”
田豐皺起眉頭。
劉強頓時臉色慘白,不敢說話。
畢竟,眼前的使者不是一般人,是彆駕,屬於冀州官府最頂級的那些人。
就連老爺子劉惠在世時,做過治中從事,也遠遠比不了。
更彆說,如今老爺子劉惠已經被殺了。
他更是沒有任何官職。
田豐看向張遂道:“繼續。”
張遂心裡頭微喜。
果然,田豐來,是利好消息!
張遂忙指著身後陣列道:“後麵這千人,有我們甄家部曲,也有流民之中強壯者。”
“他們之前衝擊四大家族,他們也意識到錯誤。”
“因此,他們得知我們甄家要來迎接使君,便央求要一起來,向使君認錯,也向使君表明態度,他們想要負荊請罪,請求為冀州官府做點事情。”
“他們衝擊四大家族得到的糧草,也願意悉數奉上給冀州官府。”
四大家族的人頓時急了。
這些流民搶的可是他們的糧食!
現在,卻要上繳給冀州官府?
劉強臉色泛白,再次搶話道:“使君,萬萬不可啊!這些暴徒,他們搶走了我們四大家族的糧倉,我們都沒有糧食吃了!這樣下去,我們會餓死的!”
張遂隻是低下頭,沒有反駁。這個時候反駁沒有意義。
畢竟,甄家的確是率領這些流民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