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是一名老刑警了,他知道一個人內心的秘密被窺破的時候會有怎樣的表現,他經常遇到這種情況。
那些嫌疑犯拚命想要隱藏的東西被他發現,然後當著對方的麵拿出來,那些嫌疑犯的表情就和剛才內特的表情如出一致。
法克!
婊子養的!
亨特臉上多了一些笑容,他拍了拍內特的肩膀,然後摟住他,“但是我沒有相信這個人說的,你知道,他是罪犯,我們一起工作十幾年了。”
“你覺得我會蠢到一個隻認識了兩天的人,還是一個罪犯的話,而不相信我們十幾年的交情?”
感受著內特似乎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亨特眼神深處的憤怒很狠厲就變得更濃鬱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怎麼藍斯能拉攏這麼多人,就因為他有錢嗎?
同時他心裡也對內特產生了一些提防,這個人藏得太深了,他媽的差點被他騙了,要不是房間裡的那個人投靠了過來,他說不定還真讓內特去拿那個證據。
也許到時候這份能夠指控藍斯的重要證據,就會被內特毀掉。
內特此時心臟砰砰跳,他臉都有些漲紅,這是在受到驚嚇時血壓升高的一種表現,雖然他的腎上腺素還沒有過多的分泌,但血液已經提前升高了,以應對他隨時隨地都要爆發的身體本能。
但本能永遠不知道,這已經不是原始森林時代了,個人力量的爆發在現代文明的鐵拳下,早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掙紮隻會讓人死得更痛苦一點!
“彆聽他的,我為警隊工作了幾十年,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那麼做,這是對我的汙蔑,羞辱!”
他顯得很氣憤,他越氣憤,亨特心裡就越是想要掐死他!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搞定了藍斯後,他會把整個警局都肅清一遍。
不管是誰埋進來的釘子,都要拔掉!
“我相信你!”,他肯定了一下自己的立場,“幫我弄兩杯咖啡來,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他給內特找了一個台階,內特也立刻接上了,“好的,我這就去弄。”
看著內特離開後,他重新回到了房間裡。
年輕人的香煙已經吸完了,他回頭看了一眼亨特,臉上帶著一抹嘲弄的笑容,“你確定了?”
他說的是一種疑問句式,但表達的卻是肯定的語氣,就像是他已經確認了亨特驗證了他的說法,他沒有撒謊,至少在這件事上!
亨特想要罵幾句臟話,但他忍住了,他坐在了內特的椅子上,看著年輕人,想要從他嘴裡再挖掘出一些消息來。
“除了內特外,還有哪些人是藍斯的人?”
年輕人嗤笑了一聲,“不清楚。”
他的確不知道,如果不是內特自己蹦出來,他也不會知道內特居然也是藍斯的人。
亨特卻認為他不是不知道,他有可能隻是希望用這個作為籌碼和自己交換條件,同時還認為或許等他拿到了那個賬本後,他們才會繼續交換條件。
畢竟,第一階段的“誠意”到位了,他們才會展開第二階段的談判。
就在亨特打算離開時,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內特桌頭放著的兩個相框。
第一個相框是內特一家四口的相片,很和睦溫馨的一家人,他見過內特的家人和孩子。
第二個相框……
他拿起了相框認真的看著,上麵寫著《金港警校995年畢業合照》的字樣,他很快就找到了內特,然後在內特邊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布魯。
“謝特!”
“這婊子養的!”
他們居然是同一屆畢業的同學,而且兩個人還勾肩搭背,法克!
他把相框放了回去,胸口氣鼓鼓的,他居然被這個人,被藍斯玩弄於股掌之上,他已經氣炸了!
他現在知道內特為什麼會是藍斯的人了,因為布魯。
布魯是藍斯的鐵杆支持者,這樣就說得通了。
這張相片上還有一些熟麵孔,那麼這些人呢?
他們會不會是藍斯的人?
布魯是不是在這裡麵扮演了什麼不光彩的角色?
他想到了之前杜克分局長也是布魯介紹給藍斯的,那麼他會不會把其他人也介紹給藍斯?
之前他提到的警隊聯歡,說是藍斯讚助的,很多警察都同意了,但他和查理沒有點頭,所以這件事沒有辦成。
從那個時候開始,藍斯的勢力是不是就已經開始全麵入侵警隊了?
他越想越感覺到窒息,仿佛身邊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藍斯的人而他卻不知道!
這張相片上的人幾乎已經都成為了警隊的中層管理群體,他們的影響力和破壞力太大了!
敲門聲把亨特的注意力從發散的思維上拽了回來,“進來。”
內特端著兩杯咖啡進來了,“還有其他什麼需要我的事情嗎?”
亨特現在心情很糟糕,他不想見到這個賤人,連他送來的咖啡都不想碰,鬼知道裡麵有沒有其他什麼東西?
“我們已經談完了,把他控製起來,不要讓其他人繼續審問他。”
他繞過桌子走到了內特麵前,“記住,在我同意之前,不允許任何人審問他!”
內特也隱約的察覺到了,亨特說他“不相信內特是藍斯的內奸”全他媽是扯謊,他不僅信了,還很相信!
但亨特是局長,他沒有任何應對的方法,同時也讓他滋生出了另外一種心思。
亨特,不能留了。
內特點了點頭讓開了一些距離,“你說了算,Boss。”
亨特點了點頭後又看了一眼年輕人,隨後就推門而去。
他會交代其他人過來一起看著年輕人的,他不相信內特。
內特也知道自己被嚴重懷疑了,他有些煩躁的看著年輕人,“你他媽和他說了些什麼?”
年輕人庫庫的笑著,“你彆管我說了什麼,你就看有沒有用吧!”
內特不說話了,太他媽有用了,就是……勁有點太大了!
亨特回到了辦公室裡後就給查理去了一通電話,他要暫時離開警察局,其他人都聯係不到他,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就要查理來處理。
他必須先和查理溝通一下。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查理已經快要睡了。
“這麼晚有什麼急事嗎?”,他問,有些疲憊。
亨特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得出去一趟,可能要幾個小時時間,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讓他們給你打電話,你來處理。”
“出去?”,上揚的語氣中藏著難以置信和一絲慍怒,“外麵說不定有一群人在盯著你,你隻要出去他們就會乾掉你,你現在說要出去?”
亨特思索了一會,他現在其實還有一個選擇,讓查理去幫他把東西拿回來。
但不知道怎麼的,他腦海中突然間就閃過了一些糟糕的畫麵。
比如說他已經是局長了,但是查理來警察局的時候會坐在他的椅子上,弄亂他的桌子,要讓他站著說話。
他想到了這些年裡自己就像是一條狗一樣跟著查理,為他工作,為灣區的老爺們工作,他在地位上遠不如查理。
沒有人從一生下來就願意當狗,他也不願意,還不是被生活逼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