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這個東西,是永遠賺不完的,藍斯堅信這一點。
隻要有人,有欲望,就會有市場,就會有盈利的方法。
既然錢是賺不完的,為什麼要為了短時間裡獲得的財富,而忽略掉環境的建設?
一個人如果吝嗇每一分錢,那麼他就不會有什麼朋友。
他遇到了麻煩,也不會有人伸出援手,反而會有很多人期待把他放進餐盤中,端到餐桌上。
因為他太富有了,每個人都想要從中獲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哪怕隻能吃一口,也比一口都沒有的吃要好。
可如果他是一個慷慨大方的人,那麼他就一定有很多朋友。
朋友圍繞在他身邊不是因為他有多麼高尚,是因為利益。
為了這些利益不被更多的人瓜分,他們就會確保這個人不會成為下一道大餐。
利益網絡,就這樣形成了,最終每個節點連在一起,就成為了一張巨大的網,一把巨大的傘,抵禦一切危機。
承包費用這隻是藍斯金港城全部利益中的一部分,不算多的一部分,他不會吝嗇這些錢。
並且還會有更多的人跟著從這筆錢裡獲得好處,消防局,海關,檢察署,甚至是法庭和法官。
隻要他們敢拿,藍斯就敢給。
晚上離開俱樂部的時候戴爾局長走在最後,他有話要和藍斯單獨聊聊,藍斯也看出來了,所以邀請他上了自己的車。
他讓司機先在附近轉一轉,不急著去什麼地方。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兩人此時都在吸煙,用尼古丁鎮壓思維的暴動。
等一支煙吸完,吹了一會晚風,冷靜和理智回歸了一些後,兩人開始談起正事。
“我聽說……你和克利夫蘭參議員比較熟。”,戴爾局長說得很委婉,他現在國會中的那些關係完全指望不上。
不是他表現的不好,他認為自己已經竭儘全力的去表現了,要是換個人來,早他媽完蛋了。
他能做到這一步,幾次把自己從絕境中拯救出來,他已經拿出了自己最大的智慧和能力。
可他同樣知道一點,那就是像他這樣的人,並不少。
對於國會方麵來說,能夠為老爺們工作的人都是他這樣的,精英聯盟院校畢業的頂級人才。
這種人才放在整個社會中來看隻是極少數,可能一千個人,一萬個人中,隻有那麼一個。
可站在老爺們的角度來看,卻很多,道理很簡單。
他們被集中在了一起。
他的那些驚豔的表現,參議員們看起來感覺可能“嗯,不錯”,僅此而已。
能做到他那樣的人在參議員們身邊還有很多,他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當他無法做到驚豔所有人,那麼他注定會被他的圈子拋棄,畢竟對於他之前的圈子來說,他隻是邊緣角色。
既然他之前的那個圈子已經不重視他了,那麼為什麼他不換一個圈子。
克利夫蘭參議員那個圈子正在強勢的崛起,沒有人知道他們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每個人都知道,未來四年甚至是十二年內,這個政治圈子都處於“壯年時期”。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四年,十二年?
他決定賭一把。
藍斯看著他,看到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尷尬時,藍斯才說道,“現在的你,沒有價值,戴爾。”
“雖然我不太想說得這麼直接,一個城市的危險品管理局局長,對參議員來說,價值在哪?”
“你是能夠幫助他們搞定那些持反對意見的政敵,還是能夠為他們撬動一個州的選票?”
“又或者說,你能為他們提供大量的,無可替代的政治資源?”
他搖了搖頭,“不,你什麼都做不到,任何一個人都能替代你,不是人的都行。”
“一隻貓,一隻狗,隻要它得到了任命,就會有人為它去完成它的工作。”
“你沒有價值。”
藍斯說得非常赤果果,也非常的直接,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不是不可替代的,他不像藍斯。
在金港城出現下一次可以掀翻目前城市地下世界格局的人出現之前,藍斯就是不可替代的。
而且想要把藍斯家族掀翻這件事,國會還很難支持插手,因為他們無法直接對地方行政進行乾涉。
他們沒辦法要求市長必須這麼做,必須那麼做,因為差得太遠了!
在市長製的底層社會框架中,市長如果不追求更高的政治地位,比如說當州長,比如說進國會,他完全可以不理睬國會方麵的暗示。
特彆是這種具有山頭主義色彩的地方政治勢力,更是國會最頭疼的存在,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國會會怎麼樣。
參議員總會更換,更迭,但地方山頭主義政治勢力,卻會一代代傳承下去,並且越來越強。
那些被某幾個家族統治的州,到現在國會都插不進手去,從州長,副州長,總檢察長……到地方的市長,幾乎全是他們的人。
你給他們難看?
他們隻會給你更難看的。
所以藍斯的基本盤很穩,且不可替代,失去了他,每年千萬級的政治獻金就沒有了。
這些錢能辦成的事情,也會因為沒有了這些錢,辦不成。
所以藍斯是不可替代的,他是有價值的,還是重要價值,克利夫蘭參議員無法放棄他,更換他。
還要對他不錯,免得他投入了政敵的懷抱。
政治上的較量並不是加一減一那麼簡單,在資源不變的情況下,你強了一點,實際上就領先了對手兩點。
但戴爾局長有什麼?
他隻是一個國會垂直管理機構最底層的局長,國會禁酒委員會一個行政命令,甚至都不需要,隻是一個電話,他很快就要調整工作。
他又有什麼不可替代性?
藍斯的話很戳人,戳得戴爾局長都不知道怎麼反駁,一時間他陷入到沉默和不自信中。
“雖然你對國會沒有價值,但是現在的你,對我來說,還是有些價值的。”
“搞定你手下那些人,然後去州禁酒委員會。”
“你瞧,一個金港城每年私酒生意能為我們提供過億的利潤,那麼整個州呢?”
戴爾局長聽到這眼睛微微發亮,他沒有蠢到問藍斯為什麼不讓克利夫蘭參議員伸手,一旦藍斯那麼做了,這麼多利潤中的大部分,就要再次輸送到國會去。
藍斯也好,他也好,其他人也好,他們又不是無私奉獻的小蜜蜂,他們也有利益訴求。
所以這件事,目前來看,他似乎是最適合的人選。
同時,藍斯也在向他釋放一個重要的信號——
你應該效忠的人是我,而不是國會!
看著戴爾局長陷入到思考當中,藍斯就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但也沒有逼著戴爾局長表態。
一個那麼大的人,突然要低頭向一個二十多歲的黑幫頭子表忠心,確實有些為難他了。
藍斯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考慮一下。”
“隻有實際的,能鑽進手裡的好處才有投入的價值,那些虛假的東西不一定會成真。”
“我們是朋友,要為彼此考慮,要儘作為朋友的責任,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