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吳寧站起身來,渾渾噩噩的走到一半突然回頭說:“我還能再來麼?”
“又不是我家,你能不能來你問人家老爺。”夏林靠在那吃起了餅子:“我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吳寧鞠了個躬然後快步的回到了自己家中,然後迅速的把今天所得見聞記錄了下來。
這轉眼可就到了第二天,吳寧又是大清早過來拜訪,這時天氣已經漸漸冷了下來,而今天的吳寧可是穿得格外正式,手上拎著琳琅滿目的東西。
今天她來,不為彆的,就是為了拜師。
她昨天回家之後想了一整夜,今天她死活也要把這個師給拜下來,到時不光是跟姐妹們能吹個大牛逼,而且跟著他們也是能學到真東西的。
為此她大清早就跟父親聊了老半天,父親拿她也沒法子,知道這個女兒任性,所以也隻能任由她就這麼乾了。
等到拎著東西的吳寧再次出現在夏林跟老張麵前時,她把東西往桌上一放:“我要拜師。”
夏林眨巴著眼睛抬起頭來看著她:“拜什麼師?你也要科舉啊?你科舉算欺君啊。”
“不是,不科舉。我就是想學東西。”
夏林聽到之後倒是哈哈一笑,指著老張說:“你還不如嫁給他算了。”
老張一腳踩在他腳背上:“這等玩笑是不能開的。”
吳寧垂著眼皮沉默了一陣:“也行。”
“不行!”老張連忙擺手:“你彆給我胡說八道,你聽這廝的話?你還活不活了?”
夏林在旁邊笑,這虧了是少爺今天被老爺太太拉去徐家提親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笑話吳寧呢。
“那我就拜師,要不我就嫁給你,就這樣了,沒彆的選。要麼你收我當徒弟,要麼我跟我爹說咱倆已經有夫妻之實了。”
吳寧說著瞄了一眼夏林,然後態度堅定的看向老張。
“哦!你看他一眼什麼意思?就是你訛不了他,就回頭來訛我唄?我就是好欺負的是吧?”
吳寧沒說話大抵就算是默認了,夏林已經在那笑到捶桌子了,然後他趕緊擺手:“我不管啊,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我是沒想到老張啊老張,你個人模狗樣的東西居然乾這種事?她才幾歲。”
“你!”
老張咬牙切齒:“行,你去告訴你父親。”
“好,我這就去。”
吳寧真的就起身要往外走,隻是她的腳步很慢,心中也焦急了起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快喊我……快喊我……快喊啊!”
這會兒卻聽見了夏林的聲音:“等一下。”
吳寧頓時心頭卸下萬鈞重擔,歡快的回頭:“答應我拜師了嗎?”
“不是。”夏林擺手道:“回去跟吳郡守說,這個事定下來之後,婚禮爭取在年前辦,明年這時候差不多孩子就該出來了。”
嗯?這不昨天自己說徐小姐的詞麼?
吳寧抿了抿嘴,站在那也不再動彈了,她是真沒想到對麵這麼扛折騰,自己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們還不肯往回退一步呢。
老張這會兒終於還是開口說話了,他咳嗽了一聲:“收徒我就不收了,不過我們還在這裡會逗留一些日子,你要想學每日早晨就過來跟林少爺一塊學吧。”
“真噠!?”吳寧激動的喊了起來。
“哎呀,真噠真噠。”老張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下次莫要用這樣的套路了,遇到我這種宅心仁厚的還好辦,若是遇到夏道生那樣的瘟神,他定然想著反正你都要誣賴他了,倒不如生米煮成熟飯。”
夏林愕然轉過頭看向老張:“你他媽……”
“你不就是夏道生麼?”吳寧側過頭帶著狡猾的笑容:“你親口說的。”
“妙啊!”夏林在旁邊拍手大笑:“好好好,看來終究是有了對抗。”
雖然不算正經拜師,但吳寧終究還是加入了學習小組,夏林仍舊每天過來上課,老張也日常與他發生爭執。
不過這次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裡多了一個女版的老張,夏林覺得他們兩個的對抗賽著實精彩,不管是辯論什麼話題,雖然最終老張都是能贏的,但這個過程也堪稱困苦。
不知不覺這可就到了年關,少爺在十天前成了親,也算是有家的人了,但因為要考學所以仍舊每天大清早就要起床看書。
隻是再也不出去女票了,什麼花魁不花魁的,基本上也斷了念想。而老張趁著這段時間算是閉關也跟夏林一起把自己的知行之說進一步的完善了起來。
他們的日子算是也無風雨也無晴,平平穩穩的過著。
但有一位老兄的日子可就不那麼好過了,那就是被拉去北方守關的小辰子,他一個人帶著一群老弱病殘孤守懸關,這地方彆說外族士兵了,就是連條狗都不會輕易過來。
即便真的是跟高句麗發生了衝突,除非是他們要行險兵,否則斷然不會挑這個危險的路徑過來。這地方與其說是防止外敵,倒不如說是防止內鬼走私東西過去。
而隨著雁門關的關口開放,現在真的是狗都不從這叢山峻嶺之中走私了,人家直接走關外路線名正言順的做生意。
所以黃崖關這邊就成了一個人跡罕至飛鳥絕跡的苦寒之地。
不過小辰子到底是小辰子,這地方苦雖苦,但他的能耐還是有的,他趁著天氣還好的時候讓這裡的守關士兵蓋起了連成片的房子。
然後學著浮梁的彆墅區那樣串聯起來燒鍋爐,這裡就不到八百人的規模,一個冬天下來也燒不掉多少煤,反而讓一直都苦守嚴寒的將士們算是過了一個暖和的冬日。
“將軍,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明年開春之後,我們在關外也會弄一個商貿的場子,然後引周圍的百姓過去跟那邊的百姓做生意。”
“嗯。”小辰子裹著毯子深吸了一口氣:“能不能想法子去聯係一下室韋的首領,我想與他們的首領聊一聊。”
“將軍,這個恐怕有些難,我們這是個小關口。”
“草原王庭不是在攻打他們麼,你就去說我有法子遏製草原王庭的攻勢,若是遲疑的話,明年此時可就沒了室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