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光樣品就有六種,最高級的精鋼刀,嘿……那用料、那做工,不開玩笑啊,李元吉也是常年混跡在這一領域的,他見過有名的梅州刀、滄州刀、舞陽刀等等,但都不及這把刀的十分之一。
整個刀麵光滑平整熠熠生輝,刀身要強度有強度要硬度有硬度,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哪怕是習武多年的人也肯定不相信這種品質的刀劍居然會是量產貨。
不過價格嘛,的確是有點高。不過這玩意高是可以理解的,工藝材料的成本大夥兒都看得見,雖然李元吉依依不舍,但最終還是放下了這把刀。
除了刀之外旁邊還有鎧甲,這鎧甲也是頂牛逼的,輕重甲都有,價格自然不便宜,畢竟甲胄放在哪都不便宜,隻是這個做工真的是沒的挑,胸口和後背的關鍵部位還是整鑄的複合板材,又結實又輕便,李元吉命手下穿上鎧甲之後再用刀砍斧劈再用弓箭射,甚至還用骨朵去砸,穿鎧甲的人都毫發無傷。
這真是太棒了……
他現在都有些後悔了,要是早知道浮梁的工藝如此精湛且價格公道,他何苦在長安辛辛苦苦折騰匠作坊,成本比直接買可高太多了。
看完一圈,李元吉發現這裡的下等品……或者也不能叫下等品而是叫三級品,這些三級品的品質都要好過現在他們那邊的製式裝備,而且價格比他那邊打造的還要便宜許多。
什麼概念啊,就是這裡的上等品的價格跟他那邊的差不多,算上運費也就貴了不到半成。但下等品的品質跟他那邊差不多,但價格卻差了三成。
再加上夏林承諾給他的折扣,一來一回,他能在把事情辦好之後再從裡頭拿出一大筆錢,而且甚至他還能再摳出一筆錢返還給父兄,這樣簡直就是一箭三雕。
事辦好了,錢拿到了,還能叫父兄高興高興。
“好好好,這可真是好事。”
李元吉興奮的在原地打轉,一時之間他腦子裡賬都已經出好了,隻盼著夏林能快點出貨就好。
“不知世子需要多少套刀劍呢?”
“輕甲十萬,重甲四千五。刀劍各十萬。”
這個數可不是個小數,甚至比李世民估算的都要多,夏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世子,此事恐怕先要報給朝廷,等待朝廷核準。”
“報朝廷?為何?”
“數目太大,前些日子王世充與嶺南王先後謀反,如今朝廷對鎧甲武器把控極嚴。”夏林攤開手無奈的說道:“超過一萬套的刀劍和八百套的鎧甲都要經朝廷核準。”
李元吉抿著嘴,沉思片刻後說道:“還請夏大人安心,這是唐王府的日常采買,陛下早已知情。”
“陛下知情我也得報,不如這樣,還請世子在此地留下幾日,我先奏報朝堂。還請世子稍等一些時日,不過這些日子我會安排生產,先將世子要的東西排上計劃,世子也可當個監工,每日去抽查一番。”
李元吉眼珠子轉了兩圈,倒也覺得這個說法無可厚非,於是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這個過程中夏林一直在觀察李元吉的表情,他好像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想想也對,風潮流言那都是一陣一陣的,他過來時前些日子的流言也幾乎散儘了。
之後就是夏林當著李元吉的麵開始給朝廷寫奏報,李元吉全程在旁看著,為了能寬他的心。
嘿!這裡頭看上去一切都是透明的,但夏林想做手腳自然是不會讓李元吉發現的,在這封奏請信件上,他隻是用了兩句話把這件事的影響從日常采買變成了蓄意屯兵。從“唐王李府購刀槍盔甲”變成了“唐王李府調刀槍盔甲”。
之後還將“西北軍供,來年換新”變成了“西北軍供,事等來年”。
李元吉全程審核,愣是沒看出來這兩個詞的差彆,因為在他的解讀裡這意思就是一樣的,事等來年和調購刀槍啥的,都是同一樣的意思。
“夏大人真是文采斐然,這樣一封公文都如此工整,當真是天下有名的才子。”
李元吉還誇呢……而夏林卻隻是笑著擺了擺手:“世子彆誇了,再誇我這臉都掛不住了。不過既然世子來了此地,那我且當地主之誼,這些日子還請世子安穩的等待。”
“一切憑夏大人安排。”
夏林把信讓快馬送出,而同時再讓人將消息帶去到京城民間,那便是唐王囤購盔甲武器。
這個錢,夏林要賺,人情他也要賣給李世民,當然還不能讓自己陷進去,所以每一招每一式他都走的十分小心。
不過說句心裡話,如果曆史上的李元吉就是這個人性,那他被李世民殺了是真的一點都不可惜。
自家姐姐此刻正在浮梁養病,雖不是同母但卻同父,多少也是有血脈親情的,但李元吉是問也不問、看也不看,就當完全不知道有這件事。
李世民雖不算什麼仁慈,但他卻也絕不嗜血,但凡李元吉乾點人事,真到時候出點什麼事他鼻涕眼淚一把流出來跪在地上求求哥,他必不會死。但這人啊……夏林都沒法說他,不蠢但傲慢,人絕對不能傲慢,古今中外多少人就死在這倆字上頭,都不說李世民了,就光是平陽公主人家都不傲氣。
雖說她多少也有點公主病吧,但架不住人家是真公主,真公主有點公主病那不是理所當然?
夏林當然先去安排李元吉洗澡按摩,現在已經有不少地方開始效仿這裡開辦這類的業務了,但浮梁永遠走在按摩路線的最前列,先不說光是它的環境就不是一般地方能比,就單單是那些創新的項目就已經叫人眼花繚亂。
李元吉自是很享受,不到三日就跟夏林簽了契約,定金也給的足足的,而夏林也不廢話這邊雖然許可還沒下來,但工坊也已經開始乾活了。
大概七天時間,信便被送到了馬周的案頭,他看完信之後用紅筆將夏林著重寫的那兩個詞圈了起來,然後轉身便遞交給了尚書令高士廉。
高士廉看完信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夏道生啊夏道生,你小子可真是個妙人兒。”
他仔細看了兩遍信上的內容,點了點頭道:“他是又想賺錢又不想得罪李家嘛,好好好,這次你便欠老夫一個人情。”
說完高士廉起身,回頭看了馬周一眼:“賓王,你隨我一起去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