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你走漏風聲了?”
老張來到夏林那時滿肚子的疑惑,景泰帝都已經離京三日了,但皇後那邊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天天就在暗無天日的後宮之中不知道折騰點什麼。
而夏林則靠在暖墊子上打著哈欠:“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這幾天連人都沒見,我走漏啥風聲,吃飯都要靠吳寧給我送。”
“那她怎麼不著急見情郎呢。”
“說不準是來月事了呢。”夏林揚了揚下巴:“說吧,你那個釘子到底啟動沒有?”
“還沒有啊,她都沒動彈,我這啟動有什麼用?”
“現在啟動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老張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吩咐察事司的親信來到了他這邊,而他隻是給出了一個任務描述。
這種事肯定不可能是他們這個級彆的人親自動手,而當他一個命令下達之後立刻就有一群人開始運轉了起來。
首先是一枚深深紮在市井之中的釘子,他是市井情報的主要來源,身份就相當於是古惑仔裡的陳浩南,在金陵本土幫派之中那叫一個如魚得水,憑借著他左右逢源之能,跟所有的老大麵前都能說上幾句話。
這人被啟用之後,看到任務目標時他也明顯愣了一下,他完全不明白上頭為什麼會給他派發一個綁架婦女的任務。
但作為一個優秀的潛伏者,他清晰的知道自己這枚釘子當啟用時一定是非常重要且危險的任務,並且從任務傳遞到他這裡的那一刻,就已經有超過五十個人做好了隨時為他赴死的準備。
不過這個潛伏者並沒有任何遲疑,立刻便投入到了自己的身份之中。他一如往常離開家,浪蕩在金陵的街頭,若遇到漂亮的女子與他擦肩而過,他便會伸手在人家的腰臀上擰上一把。
若有人不忿上前尋釁,他身邊的狗腿子便會一擁而上。
這就是個標準的潑皮無賴,金陵城裡人見人厭的角色,但仗著他的能耐卻能周遊在各方勢力之間。
“喲,這不是查二爺麼,要不要置辦些年貨回家啊?”
這查二爺走到那攤位上這抓一把乾果那撩幾枚蜜餞,吃兩口就吐:“不成不成,你這都是爛禍。”
“嗨,二爺想要好貨還不容易。晚生啊,出來領二爺到內堂挑選,上好的西域乾貨。”
聽到這句話時,這查二眉頭一挑,聽出了這句暗號,於是他冷笑一聲開始對上暗號:“西域乾貨?不成,不成,我喜歡漠北的肉乾,有沒有?”
“都有都有,裡頭請。”
隨著二爺進屋,那後生將他領到了院子裡,接著再走到內堂,他便見到了察事司小旗官。
“查二,好久不見啊。”
“彆廢話,快點說。”查二眼神一邊來回巡視一邊試圖看看周圍有沒有埋伏:“什麼大事你非要啟動我?”
“我可沒法啟動你,你這枚大釘子隻有一個人能啟動呢。”那旗總笑道:“上頭叫你綁一個人你知道吧?這便是畫像,你給我記好一些,最好是能不經你的手。”
查二上前看了一眼畫像,隻是掃了幾眼他便記了下來:“皇後娘娘?”
“噓。”那旗總笑道:“與你來說沒問題吧?”
“你們也沒打算叫我活,這是我能乾的事?”
那旗總嘿嘿一樂:“放心,你這等高手,我們自然是不會輕易叫你隕落的。這次的事,你需偽裝成見色起意,明白我的意思麼?”
查二眼珠子一轉:“那可得給我弄點高手配合。”
“放心。”旗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這一票成了,我可就要叫你一聲大人咯。”
“若是不成呢?”
“你我……”那旗總在脖子上撇了撇:“所以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查二點了點頭:“那我便先走了,幾月幾日幾時,你到時通知我。”
因為皇後娘娘的動向很難掌握,夏林他們一直等到了除夕夜那日,因為皇帝不在,所以宮闈之內的宴席是由皇後主持,這操持一番之後就也到了深夜。
而就在這誰都覺得不可能的時間點,皇後出動了……
她喬裝打扮一番用老法子帶著幾人用內務府的通關令牌從側門走出了皇宮,然後在路上的時候便再次喬裝,女扮男裝之後便來到了那青樓之中。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這裡她的情郎哥哥早已等待多時,而也就是在這裡,不管她多麼的放浪形骸也不會引人注目。
但這次不一樣了,當她走出皇宮大門的一瞬間就已經有許多雙眼睛盯上了她,而當她走入青樓的瞬間,那查二就已經接到了密令。
這本來就是個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地,查二此刻就在這裡頭,不過這會兒他沒有任何表示仍陪著身邊的江湖人兒在那吹牛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皇後娘娘跟李密李都督在那雕龍畫鳳的房間裡顛鸞倒鳳,互相傾訴對彼此的思念。
“連你的貼身侍衛都借走了?”李密聽完之後帶著幾分好奇:“嗯,看來他們之間的君臣鬥法已經到了短兵相接的程度了,不然不會派遣我返回涿州。這些日子你也要小心一些。”
“表哥……我舍不得你。”皇後娘娘聲音淒婉,帶著幾分嫵媚。
這可是景泰帝半輩子都沒從她這裡得到過的東西,當年他們成親的時候,皇後不過十三歲,而如今一晃她也三十了,近二十年的時光,她怎麼看景泰帝就怎樣厭惡,平日能做到溫聲細語就已屬實不易,再想要如此依戀那可萬萬做不到。
“沒法子,那夏道生屬實不好對付,我也需快些回去準備準備了。放心,過些日子我還要回來的。”
“嗯。”
這會兒李密聽到外頭三更的梆子響了起來,他歎了口氣坐起身來:“你再休息片刻,我也該回去了。”
“哥哥路上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