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做得到不要他的一切,我也做不到放下所有的事情,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戴寧發生危險。
時至此刻,我難道還不明白,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場陰謀嗎?
那麼,我還有什麼資格清高?
或者,我又底氣和能力,硬氣的拒絕這一切,然後不管所有事情,甚至忘記戴寧,忘記我身邊所有和我有關的人。
就像當初林少華丟下我們孤兒寡母離開那樣,不顧一切。
我做得到嗎?
顯然我做不到,即使真那麼做了,我這輩子也不會過得心安理得。
我應該清醒了,從我出生那一刻,就注定我不是一個普通人。
撇開身份不說,作為一個男人,就要有擔當去承受這一切,並去解決這一切。
我再次看著麵前放著的那幾份文件,又抬頭看向林少華,然後果斷拿起筆,在上麵簽下了我的名字。
文件太多,光是簽名字按手印都花了整整十分鐘。
最後王律師便帶著那些文件離開了房間。
林少華依然保持著笑容,對我說道:“兒子,我其實想過當我把這些資產轉移書拿到你麵前,你會撕了他。”
“我剛才真的很想撕了他,但是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為了錢權為奴的人,正因為你有擔當,這一點你比老子強。”
我長籲口氣,像是完成了一件人生中的大事一樣,笑道:“你也彆在這裡高抬我了,我沒你厲害,做不到三十歲擁有十一位數的資產。”
“可你現在還不到三十,就已經擁有十三位數了,還是美刀,所以你比我強。”
“非要鑽字眼嗎?”
林少華哈哈一笑,說道:“兒子啊!我今天真的特彆開心,是我這麼多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我不屑的笑著,然後回道:“你真應該去我媽墓前跪著。”
“不是應該去,是必須去!”
他點了點頭,繼續說:“在我生命最後這點時間,我會去的。”
“你不是那麼有錢嗎?連瀕死的我都能救活,你自己卻救不活了?”
“我是癌症,好幾種癌,身體裡的器官已經衰竭了,跟你遭遇的事情不一樣。”
我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才對他說道:“這麼些年了,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林少華疑惑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
“當初你為什麼不帶著龍青青和我一起離開呢?”
我的話刺中了他心中最痛的地方,使得他長歎一聲,許久之後才低聲回道:“走不了啊!我也想過,可我跟你母親沒有結婚,我沒有辦法帶走她……而且你外公外婆當初還在世,他們是不可能將你媽媽交給我的。”
我咬著牙,目光越過林少華的肩膀,失神的看著窗外。
即使這裡富饒無比,可人的視線終究有限,就算這個莊園何等瑰麗,可我能看到的也不過隻是眼前的一隅之地。
除非能飛起來,否則我無法放開眼界去看到更遙遠的地方。
而這就是我在麵對林少華時的心情,我能看到的隻是他丟下我們孤兒寡母決然離開,如今又丟下這一攤子爛事給我收尾。
我應該把自己的眼光放長遠一些,而不是一味的覺得彆人對不起我。
就算他林少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那我也不能再讓悲劇上演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