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郭誌平他們坐上出租車離開後,我站在原地,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也許吧,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至少孩子回到了他親生父親身邊,至少郭誌平不用在苟且偷生地活著了。
至於張美玲……
她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去擁有郭誌平,其實她和郭誌平見麵時我就看出來了。
特彆是她說的那句:“我現在比你更臟。”
張美玲或許一開始就沒打算離開,她勢必是要和秦四海拚個你死我活的。
失神了片刻,我才回到車上。
陳婷婷睡眠不深,我剛打開車門他就醒了。
“林哥,有什麼事沒?”
“沒事,睡你的吧。”
……
初夏的天就像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車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像被水彩筆胡亂塗抹的油畫。
冷風裹挾著潮濕的氣味從車窗外鑽進車裡,我關起車窗,卻覺得襯衫後背仍被冷汗黏在座椅上。
儀表盤的藍光映在後視鏡裡,我看見自己眼下的青黑像兩片淤積的沼澤。
車輪碾過積水的聲響裡,恍惚又聽見張美玲那聲帶笑的“保重”。
那晚她的紅指甲劃過威士忌杯沿的脆響,和此刻擋風玻璃上爆開的雨點漸漸重疊。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得刺眼,斑馬線上行人的影子被車燈拉長又碾碎。
我數著秒數,突然想起安寧離開那晚,也是這樣的雨水氣息。
雨越下越大,好像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
但願他們都能幸運吧,我能做的也就這樣了。
雨刮器發出乾澀的摩擦聲,我忽然聞到血腥味。
不是真實的血。
雨刮器突然卡住,在玻璃上劃出半道弧線,像未畫完的**。
我摸出手機,給秦風打去了電話。
等待了片刻,他終於接通電話。
“喂,林哥,怎麼樣了?”
“你現在在哪裡?”
“俱樂部這邊,有什麼情況嗎?”
“幫我做件事,秦四海現在控製著張美玲,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她救出來……如果不能,先保證她的安全。”
“行,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你先去救張美玲吧。”
秦風應了一聲,我們便結束了通話。
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是生是死,就看張美玲的命了。
緊接著我又給婷婷打了個電話,她告訴我一切安好,現在正帶著汪強父母在電影院看電影。
我告訴她,今晚就先彆讓他們回家了。
婷婷再次疑惑的問道:“林哥,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知道她一定好奇發生了什麼,我也沒打算繼續瞞著她。
於是告訴她說:“秦四海,你認識吧?”
“知道,我們江口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惡人。”
“對,我惹到他了,然後他打聽到我跟汪強走得比較近,可能會殃及到他家裡人。”
“這樣啊!可是你……怎麼會惹到他呢?”
我輕輕歎了口氣:“一兩句說不清楚,情況有些複雜。”
婷婷倒也沒有再多問,她應了一聲,又對我說道:“行,那今晚我就讓他們去我那邊住一晚,那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