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是在景新曆三十五年寫的《本我天物論·天時篇》與《本我天物論·地利篇》。
當時他需要迅速調和龐元稹和司馬雲海的矛盾,所以並未對兩篇新論作詳細闡述。
與龐元稹、魏照、楊鬆坐而論道沒幾天,古先生、鬱山子、天玨道人為首的刺殺事件就發生了。
之後本尊閉關,其餘分身到處救人,留在明月府的分身也忙於替夜宇空處理政務。
是以當時的兩篇新說,內容多是闡述思想的經論。講述具體法術應用的法論,則隻是在書中引個例論證。
龐元稹、魏照、楊鬆,當時聽得意猶未儘,就是因為它還缺詳實的法論篇。
當然,有經論的思想指導,兩年時間過去,商洛學宮的治經博士們,已經在趙興的經論基礎上,琢磨出來了許多篇法論。
即便是戰爭耽誤了兩年,但並不妨礙兩篇新論,成為商洛學宮的熱門研究課題。
柳天寧為什麼一定要讓趙興,在封賞結束後跟他走一趟呢?
除了當做《青苗法》的榜樣來展示,打一場大道之爭。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各院治經博士們的強烈要求。
沒辦法,許行隻得點名要柳天寧帶趙興過來。
須知趙興的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是發表在《本我天物論新篇》之前。
當時的商洛學宮其實早就坐不住了!
生怕本派聖子轉投了天時派。
還是許行和柳天寧通過氣,得知了趙興的真實想法,這才按兵不動,忍了下來。
不然的話,商洛學宮的博士們,甚至要親自去平海州把趙興八抬大轎的迎過來!
那怎麼能行?當時的趙興僅是五品司農官,如此做,豈不是捧殺徒孫嘛?
如今就不一樣了,趙興封神威侯,擁有諸多功績,能治能打那可是經朝廷都認證過的!
經論又過了兩年發酵,早傳揚開來。
如此就不會是捧殺,不管是萬道樹領悟,神華池突破,以及之後要給趙興準備的珍貴資源,都將無人敢反對,質疑也會消散。
育人如種樹,趙興能順利成長,順風順水都走過來,實際都有柳天寧和許行在背後默默的保駕護航。
許行現在讓趙興慢慢講,好好講,那就是不怕他木秀於林了。
趙興已經是三品境,茁壯成長為一棵大樹,不再怕風吹雨打,就算有風雨來,前麵還有兩棵大樹擋著呢!
「蒼山論道林,已經準備多時,你隨時可以過去,定哪天開始?」許行問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趙興道。
若是尋常的三品,剛剛突破,估計要花不少時間鞏固境界。
然而趙興卻根本不需要,他本就根基紮實,經神華池洗練,更是天下第一雄厚的三品根基。
無需再花時間鞏固境界。
「好,那便現在去。」
參悟已久的趙博士終於出關講道了,這個消息迅速席卷了商洛學宮。
「趙興出關了,地點在鬆山論道林?」
「聽說他已經突破了三品,老方,一起過去看看新生代的天才。」
「正有此意!」
「趙博士出關了!鬆山論道林,速來!」
「哇,終於來了,還好我沒有公事外派!」
「我已研究新篇兩年,小有成果,但還差一口氣,今年能不能升傳道法師,
就看趙博士了!」
「神威侯出關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講到法論。」
「經論玄妙,法論實用,對我們這些軍司農來說,神威侯的法論才是最重要的。」
「走走走,去看看。」
「草啊!怎麼今天論道,我他麼剛公派去姚郡啊!」
「劉兄,抱怨啥啊,派草人啊!”
「萬法草人聽大佬講道,和本尊傾聽,如何能一樣?你當我是什麼絕世天才嗎,草人分身也能悟道。」
「我說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派草人去辦公差,本尊先回來啊,姚郡之事,
又不是什麼大事,草人足以處理。」
「對哦,有道理啊,是我糊塗了!什麼時候開講?」
「未時四刻,你隻有半個時辰趕路了!」
「我立刻走【躍遷大道】,汪兄,給我占個好位置啊!下個月請你吃大餐!」
「好說。」
此時商洛學宮但凡有空的司農,都開始趕往鬆山論道林。
即便本尊沒時間的,也都派草人過來聽課。
當消息傳開後的一刻鐘內,鬆山論道林,就出現了上萬人!
「怎麼這麼多人。」鬆山論道林的場地負責人‘李浩’,穿著亞麻法衣,正在操作開啟法陣,看到人數後,不由得呆住了。
「占座的,很多人都派草人來占個有利位置。」副手苦笑道,「也是活久見了,下三品都有這麼多來湊熱鬨。」
商洛學宮下三品的司農,熱情十分高漲主要是新篇的中心思想太符合他們的口味了!
以植物改天時,以植物養地利,多揚眉吐氣啊!
至於中品司農,則是期待著趙興的《法論篇》,因為五品修出純元土壤後,
就能養兵種了。
若有完整的法論出世,契合中心思想,那會是個什麼情況呢?
意味著本我派司農,可以走上很多原本天時派、地利派做的官位了!
天時派能改天時,我也能改,你地利派能乾的,我也能乾了!
豈不就是好做官了?
先學先會啊,豈能不來?
高品司農來的原因,就很簡單了。
主要是好奇。
若是趙興真有高論出世,那對商洛學宮的地位提升是有很大幫助的。
另外,許行和柳天寧都跑過去了,就衝這點,也得給麵子聽一下。
是以,趙興這一次講道,竟是將商洛學宮的上中下三個層級的本我派司農都一網打儘。
「突破五萬人了!」
「十萬了!」
「不行啊掌司,這樣下去二十萬都打不住的。」
副手焦頭爛額的走進來,「還不到半個時辰,鬆山論道林的人數規模就突破了十萬。」
「已經有人因為占座打起來了。’
「叫法司加派人手啊!」李浩道,「人不夠,就去禮殿和神廟請禮修和祭司過來,我去找院長彙報。」
「是!」副手又匆匆跑了出去,這公務房裡麵還有諸多草人分身在跑來跑去。
沒辦法,光靠本尊是忙不過來了。
以往道場司哪有這麼忙過?草人分身都閒得吃灰了,但今天就都派了出去。
「,人真多。」羅王、天衍王、魏國公在鬆山論道林上方的一艘小舟上,俯視著下方。
作為一品強者,他們當然能占據最佳位置。
不過這種盛況,也是把他們震驚了一把。
「趙興的法論,若能符合預期,則有三大好處,人當然多。」天衍王微笑道「哪三大好處?」魏國公問道,他雖看過經論,但也隻想到了一部分。
天衍王道:「一是利於軍司農,法論若符合經論帶來的預期,則本我派的軍司農,其戰鬥力自然要上漲。」
「因為戰爭無非就是天時地利人和,之後本我派軍司農的地位也都會相應的上升。」
羅王讚同道:「不錯,就以平蠻大戰的數據來講,各軍團的隨軍司農,基本為天時派和地利派。本我派主要集中在補給城種地,很少有在前線的。”
天衍王繼續道:「二就是文司農了,道理和軍司農一樣,原先雖也有防災本草經,但本我派司農在司農監大多是佐官位置。」
「如果原生種和衍生種能改天時,調地利,那麼主官的位置,以後必然要多考慮一下本我派的司農。」
「三是名氣。」
「當以上兩種情況出現,名氣自然也會增加,本我派的印象也會隨之改觀。」
「可以料想的是,本我派司農的地位,會在未來逐漸提高。」
「有經論、法論,再加上名氣,以及政策麵上的調整、資源增持,影響就會越來越大。」
「本我派將來出大司農的幾率也大大增加,至少在和天時、地利兩派競爭時,優勢會提升許多。」
三人都是高瞻遠矚之輩,一下子就明白了趙興能造成這麼大轟動的根本原因魏國公微笑道:「天衍,你是命官,不妨看看,趙興此番的法論,到底能否符合預期?」
是的,一切的前提是,趙興的此次法論,實際效果得符合預期。
否則光經論是沒有用的,那就等於是吹了一波牛逼,是本我派的自嗨罷了。
真要造成剛才所說的三種影響,還得是從實際出發。
司農務實,朝廷也不會講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天衍王盯著下方,他看的是下方的場景,眼中卻倒映出的是未來。
片刻後,他收回目光。
魏國公連忙問道:「如何?」
天衍王沉吟道:「這個嘛—”」
「哢哢哢~」這下不止羅王想打他了,連魏國公的拳頭都捏得榔硬。
「等等,彆打,我說。」天衍王頓時不敢再賣關子。「我看到了趙興被鬆林台上的八名強者拱手行禮,應該是符合預期了。」
講道未時四刻開始,趙興未時一刻就和許行、柳天寧及一群大佬來到了鬆山論道林。
「快看,是趙興!」
「是趙博士!」
「神威侯!」
「趙師來了!」
趙興出現後,下麵頓時爆發出一陣呼聲。
「人怎麼這麼多?」
趙興嚇了一跳。
俗話說人一過萬,就顯得人山人海。
現在這裡,簡直一眼望不到頭,怕不是超過了十萬吧?
他看了一眼柳天寧,老師,這不會是你請來的托吧?
他懷疑老柳下令,強行號召人來聽課。
柳天寧微微搖頭,他可沒乾這事,在這種事上強迫人,那不是給弟子招黑麼。
「我確實做了一些流程上安排,但並未下令。」柳天寧傳音道。
老實說,他都沒想到弟子居然會這麼受歡迎。
號召力都是要在用到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
不開論道場還好,一開啟,頓時就一目了然。
「真是讓人意外。」江堯春感慨著。
楚千秋、莊大稔、於霞等副院長,也都不由得暗暗心驚。
商洛學宮多少年都沒這樣的盛況了?!
就是不知道趙興能否駕馭得住這麼大的場子了。
論道也講流程,不是亂說一通。
像這種公開的大場麵,會先由趙興主講。
完整的講完理、法。
會有高品出來提問,與趙興論道。
因為商洛學宮已經是司農聖地,所以大佬給趙興的評價,就相當於官方認證不用像在天元府分院那般,還要找舉薦人,再發往總院。
論道的開場,有禮修的聲音傳遍鬆山論道林。
「聆聽大道,身之禮靜也!」
聲音如同法則一般,回蕩在所有人腦海中,眾人的身體下意識的安靜下來。
不再說話喧嘩,也不再隨意走動,也不過分亢奮,都靜靜的待在原地。
此法也是禮修禁言術的一種,不過更為高級且柔和,適用於聽課、祭祀、賓禮時施展。
「禮之定,定心猿意馬。」
鬆山眾人,頓時不再胡思亂想,這是禮修在幫助人進入專注的學習狀態。
「禮之魄,增眾生力,長眾生氣,啟眾生慧。」
此時,所有人的身上都蕩漾著淡淡的金光,其七魄,都得到了大幅度的臨時增長。
如果說之前是進入到絕對專注狀態,那麼現在就是智慧,力氣都有所增長。
禮修的降智法與之相對的,則是啟慧法,
當然,由魏國公施展的禮之魄,乃是全方位提升。
通常講道都是很長時間,聽者思考也很消耗精力。
所以開場的禮修,不止臨時提升了聆聽者的思維能力,學習能力,還把體力也提升了一波。
哪怕是九品,半個月不吃不喝,也能保持巔峰的狀態。
趙興看著周圍,不由得微微點頭。
此時的鬆山論道林,元氣都以一種整齊獨特的方式排列,在無數人身體旁縈繞。
也就是商洛學宮這種聖地,元氣充足,道場又有法陣輔助,是以禮修的法,
號令天地元氣,能夠輻射如此大的規模且效果強力。
就是趙興自己,在一品禮修的法術下,也受到了影響。
他感覺到了七短時間上升,狀態處於前所未有的巔峰。
一切準備就緒。
趙興飛上鬆山論道林中,最高的一截神木上。
上神木高台,露天講道,謂之高談闊論,
在他周圍,還有八根較低的神木,那是留給第二個流程提問者的。
此時的神木講道台,上麵的年輪一圈圈散發著光芒。
上有百花蒲團,趙興盤膝而坐,一股清涼之意傳來。
當他坐上去,神木周圍的一圈圈年輪頓時升起。
擴音年輪!
趙興不用自己費力氣,聲音就能傳到遠方,而且在所有人耳中,都是相當大小的聲調。
如同趙興在聆聽者耳邊訴說一般。
「根之所屬,植物也。具物性、我性、道性。」趙興聲音悠揚。
仍舊是以《植物法理·三性論》開場。
因為《本我天物論》,就是對植物三性的進一步闡述。
「物見其理,我見其道,道見其法。」
「本我既天地,窺本我之道,即窺天地之變。」
「通物性知其理,通道性知其法。」
「理何用乎?」
「種百草以改天時,植萬樹以養地利。」
趙興開始訴說自己兩篇經論的中心思想。
「毒瘴之地,何以化沃土?毒瘴蓋因天之六氣混亂,寒、陰、燥、晦、明交錯而生,乃天之惡氣。」
「植物納於本我,則六氣散,陰陽複均衡,天時既改。”
「地火蓮紮根火焰山,久之地火太陽轉少陽,種之者眾,百萬裡火焰山亦化靈山。」
「沙漠塵暴紛飛,植樹百萬可阻,沙漠亦化綠洲也。」
「凡森林茂密之地,則多雲雨———”
此時的理論和法論,都已提及,但仍舊不夠具體。
「本我之道,育神枝仙木,以物性改天時。”
「五階靈霄木者,性喜吸納晨霞暮靄之光華,其枝極舒展之處,能聚雲氣。
「其根可引地脈之水,廣植靈霄木於山巔曠野,其聚雲氣之功,每逢大旱,
靈霄木所聚雲氣漸濃,可引動甘霖,此乃以植物之性改旱時之法。”
「天時六氣,風、寒、暑、燥、濕、火。”
「四季配五行運,稱‘天時季運’,全年的天時按照五步季運,從木運季始,至火運季、土運季、金運季、水運季終。」
「若主氣亂之於木行,逐月無法取用,可移種靈霄木於東。」
「年輪十轉,季運至七十三日零五刻,可改一至三級,木之主氣‘濕’之亂。」
「年輪二十轉,可改四至六級‘濕之亂’。
「若天時主氣亂之於火行,靈霄木可種於正北,火木相位於北,濕之氣變可平。」
「若為寒之主氣亂?則種之西,年輪八刻,隨水季運而冬藏———”
從這一刻開始,趙興講的,就是具體的施法方案。
並且是結合《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的‘內六氣’‘五行季運’來講。
因為這兩篇,就是完全沒學過天時派法理的司農,都能夠聽懂並且加以運用。
內六氣是源於自身內五行天地的感應,不懂外六氣,天地之氣,之氣,
朝霞、暮旦之氣都沒關係。
本我派司農,陰陽本我經總得修吧。
但凡開始修煉陰陽本我經,中品基本都在第二層境界,可感知五行之氣至如絲如縷。
另外,五行乾支是司農的基礎學問,所以趙興講的法論,就是下三品的司農都能聽得懂。
「主六氣亂與風,則將改風滾草,植於地風之西。」
「主六氣亂於暑,可分秋季運與暑季運。」
「其天災等級若為中三階,可植炎陽藤,其性至陽。”
「炎陽藤可順陽氣,緩散於曠野,阻天時之暑侵蝕地脈———”
「若為燥熱,可根植地脈準線十至五十丈。」
「若為濕熱,可根植地脈準線五十丈至百丈。」
天時六氣的暑熱,燥熱、濕熱都不一樣。
以人身內五行感應,站在外麵熱,而站在屋內涼快的為陽火。
此時溫華瓶是起不到衡量作用的。
就比如仲夏的熱,天黑之後,水還是熱的。但晚秋的熱,隻要天一黑,水也就涼了。
本身侵蝕不到地氣,炎陽藤的種植深度就不能一樣了。
法論篇趙興講了很久,從九月六一直講到了十月十日。
上三階的植物物性他不涉及,下三階的物性也講得少。但中三階物性他大講特講。
因為本我派能開啟純元土壤就是五品,對應中三階的植物,
低三階的植物,效果太弱,沒啥講的意義,上三階的植物太稀少,且很多都十分獨特,不是可以大規模種植的,所以講了也不具備代表意義。
即便趙興講得十分之快,也足足講了一個月。
涉及常見的五行屬性植物,共三萬七千種。
囊括了各綱、類、係。
前幾天,下三階的司農還能聽懂,但後麵涉及中三階植物,低階的司農就很難聽懂了。
因為趙興不再隻拿單項植物來列舉,開始出現了複雜的組合搭配。
「你聽得懂嗎?」魏國公問羅王。
「我要聽懂乾什麼。」羅王聳了聳肩道,「隻看那些博士和院長級彆的反應,就知法論的效果達到了他們的預期。」
「我也聽不懂。」天衍王微笑道,「不過,他們聽得懂就行了。」
中品的司農們何止聽懂,簡直大為震撼此時的‘病孕殘」三人組,已經激動得拍大腿了。
「我草,我從未想過爆竹除了用來炸人,還可以用來調地脈!」辛伯堅十分激動。他們的聲音隻具現在小範圍,並不會影響其餘人。
「難怪以前我按照《防災本草經》去治理的時候,總感覺有問題,換一個地方,效果就差了很多,而有些時候,效果又太強了。」佘公智拍了自己一嘴巴。
「我是真蠢啊,多麼簡單的道理?竟然不去思考這是為什麼。」
「師兄,抽用力點啊。」溫偉琪笑道。「我看你還是犯蠢了。」
「嗯?」
「你覺得簡單,那是因為趙博士說出來了,你照做方才覺得簡單。」
「啪!」
講了一個月,陸陸續續有低階司農熬不住,開始退場。
但他們退場後,又吃飽喝足,迅速的進來,
有圖方便的,就在鬆山講道林周圍取水引用。
這一個月的時間,鬆山周圍的湖泊,竟然都被抽乾了!
「畫得如何?」一艘小巧溫竹飛舟上,姬紫萱看向旁邊。
那裡有一間畫室,有十二名畫師,正在作畫。
上麵已經有大量的畫稿。
有的畫作上,記錄了趙興講道時,鬆山論道林的環境變化。
有的畫作上,記錄了聆聽者陶醉、驚訝的表情。
當然,更多的畫作上,是趙興講道時的英姿。
「請郡主過目。」一名畫師整理成冊,「這是神威侯月餘來講道時的精編畫冊彙總。」
姬紫萱抽出來其中一些查看。
《神威侯鬆山講道圖》
《萬人林池取水圖》
《神木講道台》
「不錯。」姬紫萱點了點頭,「所有畫師,皆有賞,凡是納選的,賞賜翻倍。」
「多謝郡主。」畫師恭敬的拱手。
姬紫萱抱著畫冊,回到自己的船上,將其珍藏。
片刻後,她走出來,發現講道還在繼續。
不由得一愣,怎麼還沒講完嗎?
當然沒講完!
趙興的《本我天物論》,現在是擴充法論基礎,他現在才講到三性中的物性。
還有‘我性’和‘道性’沒有講呢。
至十月十一日,趙興開始講‘我性’與‘道性’
進一步完善《本我天物論》的兩篇。
「內探究性命之幽微,體證大道之要樞。」
「夫內景之所存,首在丹田。」
「丹田者,人身之精彙聚之所。」
「景地之妙,不僅在自身之修煉,更在與天地之感應。」
「人者,天地之心,身中之,與天地之氣相通。」
「修煉至深者,於內景地中可察天地之變。」
「春生之時,身內機蓬勃,如萬物複蘇;夏長之際,盛而熱烈,似驕陽似火;秋收之期,漸內斂,如穀物歸倉;冬藏之日,守於內,若蟄蟲伏藏。
此乃人身內天地與玄黃大天地相應之理。」
趙興要讓自己的理論成經典著作,怎麼能缺少本我之道的論述呢?
當然,他現在的道還未完善,以三品境闡述我性和道性。
也隻能淺嘗即止。
但,這個框架必須要有。
否則他不補充,以後就被彆人補充了。
「內行天地,以我性馭天時、地利,即見其道。」
「純元化土,滋生道性,是為原生種。」
「內天地凝神華,析天地之理,強大道之基,折外道之亂———”
高台之上,楚千秋、於霞、莊大稔等七院的院長、治經博士,頓時瞳孔震動。
因為趙興居然開始論道性!
並且把本我派的經典四法,都囊括了進去。
「他這是要一經藏萬法,將本我派的經典一網打儘啊!」江堯春不禁感慨。
「放在上古時期,這是立道級彆的人物啊。」中年婦人眼中霞光陣陣。
「妖孽——」楚千秋嘴唇蠕動,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趙興後麵這幾天說的,才是真正的震動了他們這些高品強者。
開始闡述真正的本我派大道!
「本我之理,為天地之理。”
「本我之法,為天地之法。」
「本我之道,為天地之道。」
「此為物見其理,我見其法,法見其道也!」
直到此時,趙興才終於收聲,從神木講台上站起來。
周圍鴉雀無聲,此時應該進第二個流程一一派幾名院長、博士上來與趙興論道。
可此時這些人都忘記這茬了!
太震撼了!
「經典出世!」
「這已經不再是對本我天物論的闡述,而是自成一派了。」
「以三性論出發,旁征博引l,囊括了對陰陽本我經的本質闡述,還有純元土壤,內五行四時說的演變—.—.”
「這小子若是補全高級的道和法,將來真要成開山祖師啊。」
「我觀他似乎意猶未儘,難道他已經有腹稿?」
「不可能吧?他才剛入三品啊!」
「現在這情況,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趙興確實還有東西沒抖出來。
遠的不說,關於如何利用兵種進行作戰的《百物法兵論》《天地種兵經》,
都是足以改變當下本我派軍司農的戰鬥方式的。
但他現在是不可能寫出來了。
一是他對道的理解還不夠,現在才三品,不是時候。
二是留待以後更加完善,當做統合三派的資本。
「年輕時候寫經沒輕沒重,老了怎麼辦?」趙興心道。「還是得悠著點,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就目前這些,已經足夠把商洛學宮的高層震撼得不要不要的。
許行此時無比慶幸的對柳天寧道:「天寧啊,你辛苦了。」
柳天寧苦笑著搖了搖頭。
是的,有趙興這麼個弟子,他現在壓力也上來了!
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當初在祭魂關,柳天寧培養趙興時,說了一句‘你壓力不夠’。
現在倒好,輪到趙興給他這個老師上壓力了。
就看下麵七院諸多強者的反應,就知道趙興將在這次講道之後,達到一個恐怖級彆的影響力。
「這要是和你打擂台的不是楚千秋,而是趙興,就算他不如你實力強,恐怕也會有很多老家夥站出來,背著他坐這個院長的位置。」
「老師您還笑。」柳天寧無奈,因為許行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許行樂嗬嗬的:「我怎麼不能笑呢,我都快死了,我又沒什麼壓力。”
他當年上位的時候,就隻管殺殺殺,同階沒有一人是對手。
跟李伯謙有異曲同工之妙。
結果到了柳天寧、王天知、孟坤這一代。
好家夥,淨是怪物。
「彆愣著了,主持一下論道階段吧。」許行樂嗬嗬道。
柳天寧點了點頭,隨後飛上八根神木中第二高的一根。
論道階段,也不是相互攻伐,而是通過兩人聊對道的理解,夾雜對法術的演示。
讓旁觀的人得到啟示。
所以說,這不是什麼爭鋒相對的論道。
論道者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
是經過挑選的。
下三品,中三品,上三品中都要有人。
以表示學宮的思想開放,不以地位實力論道。
吲~
不一會,就有八個人飛上了神台木。
高品中包括了柳天寧、楚千秋、莊大稔、於霞。
中品,則有魏照、楊鬆、溫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