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崇晟帝也收到了消息。
“臨州水患,萬萬人被困,生死一線間又是盛世堂挺身而出!”
“臨州知州棄百姓而逃,關鍵時刻是盛世堂組織救援,堵上決口,不僅如此,貢院考生被困,亦是盛世堂的人冒險救了四百多士族子弟……”
臨州是晟國的產糧大州,損失自然越小越好。
可是,盛世堂……
怎麼又是盛世堂?!
好在如今慶寧沒了鋪子,斷掉財路,盛世堂也維持不了太久。
崇晟帝正想著。
蘇德運擦著汗匆匆進來:“陛下,陸老太師、敕國夫人、元翰林以及其他幾位大人在外求見。”
崇晟帝擰眉:“他們來做什麼?”
“奴才不知。”
“讓人進來吧。”崇晟帝說罷,忽然手一頓:“朕記得,陸老太師和敕國夫人都是臨州人?”
“……是。”蘇德運一愣。
崇晟帝眼眸更沉了沉,沒再說話。
果然,陸老太師與敕國夫人、元翰林等人進來後,跪地便為公主府鋪子關停一事上奏求情。
陸老太師身為太師,說的話字字犀利,敕國夫人也是先帝封號之人,崇晟帝雖不滿,卻也沒道理斥責。
何況他命盛知婉關停鋪子的理由是不要與民爭利。
現在,陸老太師等人用盛世堂的存在,大大的為民有利來反駁他。
“陛下啊,漠北寒災、臨州水患,因盛世堂才能活了萬萬人,如今誰人敢說公主與民爭利,怕是要被這萬萬人的口水給淹死!”敕國夫人說罷。
崇晟帝已麵色鐵青:“可朕金口玉言,話已經說了,現在總不能又收回來。朝令夕改,讓百官、百姓如何看待朕?”
“陛下,老臣前日作畫,中間畫錯一筆,本想著後頭以其他景物遮掩過去,可待畫畫完,老臣才發現那錯處一直存在,並不曾因為其他的景物被人忽視。”
“老臣無法,隻得將那畫給毀了。”
“陛下如今隻是為人蒙蔽的小錯,稍稍撥正,便是一段佳話……”陸老太師沒再說下去。
但其中意思,崇晟帝聽明白了。
如今盛知婉的人心已是無法阻擋,他想要在這個關頭上,將她的盛世堂關停,便是要與所有受過盛世堂恩惠的百姓作對。
不止百姓……
崇晟帝看著眼前跪著的這群老臣新臣,眸色沉沉,許久,終還是下令:“蘇德運!”
“奴才在。”
“去公主府傳消息,讓謝安也跟著去,讓他親自將公主府鋪子上的封條撕下來。”
蘇德運有些踟躇,“陛下,方才謝安來報,今日雲嘉郡主聯合京城商戶,將公主府的鋪子以四分取一的價格全部買下,這會,恐怕已經在官府辦完轉賣文書了,謝安托老奴來問陛下是否要撕下封條……”
“四分取一?!”敕國夫人擰眉錯愕:“慶寧公主無論如何也是皇女,這雲嘉不過是郡主,怎敢如此落井下石?她這般,顯然是沒將皇家放在眼中,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
陸老太師適時道:“陛下,懷王再受看重,終究是臣!他的一切都是陛下的賜予的,又何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