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冥界的路一波三折,離開的時候就就變成了旅遊,什麼的危險都沒有了。
馬丁和戴安娜下了卡戎的渡船,扔給他兩枚銀幣,頭也不回的走了。
深淵正在轉變,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以深淵為基礎而建造的冥界。最直觀的一點就是,那些在冥土上時刻不停的吹著一切的陰冷寒風消失了。
“變了,變了!”
卡戎站在自己的渡船上,看著馬丁遠去的身影,沉聲道:“這個世道真是變了,連那塔爾塔羅斯都走向了全新的世界。我看這希臘神係算是要完了。”
冥河渡神吐槽幾句之後,又回到船上,繼續他的擺渡事業。
反正像他們這樣的神明早就沒有未來了,而這一切都要拜宙斯所賜。
在幾千幾萬年前,他們被奧林匹斯神係的混蛋們排擠到冥界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現在也該讓那些高傲的混蛋嘗嘗失敗的滋味了!
“冥界的環境太惡劣了,怪不得哈迪斯那個家夥野心這麼大。換成我,也不會一直待在這種地方。”
冥界的陰冷之風雖然停了下來,但土地上仍然還是那麼荒蕪,到處都是灰白的顏色。
馬丁看著腳下的沙土,忍不住吐槽了這麼一句。
戴安娜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體內血脈尚未被激發出來,隻能將手搭在馬丁肩膀上,緩緩向前走。
“這裡本來就是死亡的世界,是一切終結的地方,荒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馬丁搖搖頭:“人都死了,還不能過上幾天好日子,那也未免太慘了點!”
冥界當中雖然有一個名為“愛麗舍樂園”的幸福之所,但隻有通過審判的人才能進入,能進去的人寥寥無幾,剩下的仍然隻能待在冥界當中受苦。
不過,馬丁也隻是偶有所感,並沒有和戴安娜深入交流。
他們很快就越過了荒原,穿過地獄大門,回到外層冥土上,就看到那條地獄妖犬仍在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馬丁沒有理會這東西,他雖然喜歡狗,但並不喜歡刻耳柏洛斯這種長了幾十個頭的奇怪物種。
他對戴安娜說:“你要是喜歡,可以把這種東西拉回天堂島,幫你們看家!”
戴安娜搖搖頭:“我的那些姐妹並沒有降服這種魔物的力量,把這頭妖犬帶回去,隻會讓她們麵臨危險。”
馬丁歪頭想了想這頭妖犬凶猛的樣子,認同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能把這頭妖犬強行拉到天堂島,可亞馬遜人要是不能自己掌控這種力量,隻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危險。
起碼,哈迪斯就不可能坐視,馬丁將他的看門狗搶走,即使有死亡的幫助,也是一樣的。
砰!
馬丁揮舞雙蛇杖砸在刻耳柏洛斯身上,讓這頭妖犬睡得更死了。
離開這隻妖犬,馬丁他們再度麵臨了荒蕪的冥界土地,一樣的荒涼,一樣的枯燥,沒有什麼能夠舒緩人心情的景象。
和來時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些漂浮在地獄大門之外的靈魂都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馬丁知道,哈迪斯肯定沒有這麼好的心,會放這些靈魂解放。
讓那些靈魂走向安息的,當然隻有死亡,也隻有這樣的存在才能讓哈迪斯這樣驕傲的神明退縮,手上的靈魂都被放走,卻一個字都不肯說。
戴安娜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她對死亡這種神秘存在有種特殊的情節,並不願意過多提起。
不知道在冥土當中走了多久,珀耳塞福涅的園終於出現在兩人麵前。
希波呂忒女王的靈魂站在黑色的白楊樹林中,看著女兒出現,激動的飄了過來,向她張開了雙手。
馬丁並沒有打擾人家母女相會的準備,直接讓開,並且給希波呂忒施加了一個法術,讓她的靈魂暫時能夠觸摸到物質。
不知道多長時間未曾相聚的母女,抱在一起,開始敘說對彼此的思念。
馬丁沒有打擾她們的打算,也沒有去聽她們都說了什麼,直接走向園裡麵,看到了坐在廳子裡的珀耳塞福涅。
這個女人一個人坐在園當中,全身被黑紗籠罩,四周都是帶刺荊棘,孤獨、淒涼,令人望之生憐。
“你還不收拾東西?我們要走了。”
馬丁開口打破了這座扭曲園的死寂。
珀耳塞福涅的頭微微抬起來,即使隔著黑色輕紗,也能感受到她空洞眼中迸發出來的生機。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給忘了,一心隻想去救那位天堂島的公主。”
她口中雖然在抱怨馬丁,但心裡卻感到了如釋重負。
等了那麼多年,終於能夠逃脫這個牢籠,她怎麼能夠不高興呢?
馬丁故意板起一張臉:“原來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差到了這種程度,竟然是個會扔下被壓迫者,一個人逃跑的懦夫嗎?”
“你過去逃跑的次數可不少!”珀耳塞福涅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甚至還能和馬丁開玩笑。
馬丁一陣愕然,猶豫幾秒之後,下定了決心:“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希望你聽了之後,能夠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到處亂傳。”
“需要我賭咒發誓嗎?”珀耳塞福涅舉起右手。
她一臉嚴肅,並不是在開玩笑,隻要馬丁開口要求,她一定會這麼做。
“那倒不用,其實你說出去也沒關係,我隻是想少點麻煩而已。”
馬丁隨意的揮了揮手,將自己每天會變化新身份的秘密告訴了憂傷的珀耳塞福涅。
“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珀耳塞福涅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她甚至還能回憶起幾次和馬丁見麵所說的話,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而且,她可是神明,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都夠這麼自然的篡改自己的記憶呢?
“不相信也沒關係,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馬丁也不解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
“趕快收拾東西,我們該走了!先去天堂島,雖然那裡確實不太安全,但作為中轉站也夠用了,之後可以去人類社會當中生活。”
馬丁已經為珀耳塞福涅計劃好了一切。
珀耳塞福涅被眼前這個男人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感動了。
她下意識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辯解道:“我其實並不在乎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明更好。
當初,我被搶到冥界的時候,除了我的母親,我那些名義上的父親兄弟姐妹,全都冷眼旁觀,隻想用我來平息哈迪斯的憤怒。”
馬丁能夠理解珀耳塞福涅的處境,像她這樣的從神,也許比人類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