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年三月,大將軍徐達進兵奉元路,改奉元路為西安府。洪武三年,朱元璋封次子朱樉為秦王,如今這西安府,正是秦王朱樉的封邑。
西安府的城牆始於前隋朝,隋文帝放棄龍首原以北的故長安城,於龍首原以南漢長安城東南選擇新址,建造新城大興城。前唐定都長安後,改隋大興城為長安城,並進行了增修和擴建。縱觀整個中原大地上,唯有西安府的城牆能與大明京師的城牆相比,其餘如洛陽、開封、揚州、杭州等處,雖也曾被設為前朝京師,卻遠沒有前唐的都城西安府、大明都城應天府的城牆這般雄偉,氣勢宏大。
麗娜早聽說過西安府是如何大,如何熱鬨,又如何人多,但進中原大半年來,一直還沒來過,這次跟著朱文琅和上官靈過來,又是向往之地,又有人同遊陪玩,興奮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非得纏著朱文琅說要在西安府痛痛快快玩三天再去川中。
朱文琅二人哪擰得過這個又頑皮又可愛的小丫頭?無可奈何地答應了,要好好陪麗娜在這西安府中逛一逛,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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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我想鄭重地跟你說一句,你得學會把琅公子當少主公一樣的敬重。”徐東彬語重心長道:“他現在雖說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畢竟是主公的遺腹子,是主公的骨血……理公子遠在高麗,咱們在中原打下的這點基業,總歸是要交到琅公子手裡的,遲早他就是咱們的新主公,是少主公……咱們受老主公的大恩,這些年費力勞心的,力圖複興漢室,為主公報仇,你萬萬不可對少主公有什麼不敬。哪怕少主公做了什麼錯事,壞了咱們的謀劃,咱們也不能有絲毫的怨懟。更何況他不知道身世,本就是無意的。等哪天他知道了,以少主公的武功智慧,都遠在你我兄弟之上,必定會帶領咱們兄弟興複咱們大漢王朝,把江山從朱老賊手裡奪過來!”
“是是是,大哥,我都聽你的。”趙福貴連連點頭。
“對了,少主公的身份,除了你我,還有恨元,除了咱們三個之外,其他的所有人,誰都不要說,咱們的底子還不夠,少主公的武功也還沒到一流境界,一定要保密,不能給少主公帶來任何的危險。”
“三弟那邊呢?也不告訴他嗎?”趙福貴愣了一下。
“唉,三弟一心向佛,不願意多摻乎咱們的事,就讓他清靜清靜吧,不用告訴他了。”徐東彬歎口氣。
“那少林的事呢?”趙福貴有些迷糊。
“咱們替三弟圖謀方丈之位,可以告訴三弟,讓他心裡有個準備。但事情則咱們來辦,彆讓三弟動手,也免得他起了心劫。”徐東彬想一想道。
“好的,大哥。”趙福貴恭敬地答應,又想到一事:“對了,大哥,你讓我多放權給血刀胡峙,我看這胡峙可不是什麼老實人,你能放心?”
“他?”徐東彬冷笑一聲:“我知道他不老實——不過此人勝在心狠,咱們經營雲夢澤穀,起事,都需要大量的糧餉,免不得要做些違心之事。有些臟活,就讓胡峙去幫咱們做,咱們自己的手也能少沾點血,也能心淨一些。等咱們成了大業,要清算之前那些臟汙之事,到時把他拎出來就行……我看他長得還挺像替罪羊的。”
“原來是這樣。”趙福貴恍然大悟,佩服道:“還是大哥想得長遠。行,我盯著他,讓他好好替咱們辦事。”
“現在雲夢澤這邊,地麵上的事基本差不多了,地下弄得怎麼樣了?”徐東彬轉了話題。
“幾處暗道機關都弄完了,就是進出穀的暗道,又長又寬,按大哥說的,至少得容得下四人攜兵器並行,動靜很大,才開了個頭,估計至少也得要再挖三年。”趙福貴對這個大工程很頭疼。
“慢慢挖吧,也不很著急,兩三年內還不到起事的時候,青龍組玄武組的娃娃們,訓練也還需要時日,現在先通過小路和水路進出穀吧。”徐東彬想想安慰道。
“小路要翻山,水路得先進三峽再轉進來,都不太方便。這雲夢澤裡邊確實是好,沒得說,又寬敞又隱蔽,中間還有塊大平地,種糧食,蓋房子,訓練青龍玄武弟子,都是極方便的,山裡獵物多,吃肉不愁,喝水也便利……就是這個進出,實在不便,傷透腦筋。”趙福貴搖搖頭無奈道。
“有利總有弊,若是又方便又好走,早被朝廷或者韃子當成藏兵穀了,還等著你我來建雲夢澤?”徐東彬白了一眼趙福貴。
“這話說的是,是我想多了。大哥,放心吧,我肯定踏踏實實的把咱們天一盟的總壇建好,這兒就是咱們大漢新朝的龍興之地!”
“少林寺的事,本來就是儘人事聽天命,恰好碰上了少主公,又恰好他找到了解藥,給各派掌門解了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能怪少主公,咱們另找彆的機會就是了。現在江南霹靂堂,唐門,上官世家,還有五毒教,咱們都有人,其他的還有沒有?”
“還有華山,也差不多了,準備動手。少林寺這次本來是好機會,可以把好幾派的掌門都弄翻的,結果朱……”趙福貴正說著,忽然發覺徐東彬正嚴肅地盯著他,恍然地拍拍自己的嘴:“又忘了又忘了,不說了不說了……還有武當,另外的還在找機會。”
見趙福貴及時住口,徐東彬不再追究,又問道:“原來咱們計劃的,雲南和成都的事,開始了嗎?”
“都在打探行蹤,另外就是缺人,缺高手,咱們手裡高手不多,青龍殺手那些人,武功還差得緊,打個劫滅個門問題不大,但沐英和朱守仁都是朱元璋的重臣,封疆大吏,又都是行伍出身,身邊的防衛都十分嚴密,如果不是高手,很難得手,還容易打草驚蛇。”趙福貴有些沮喪。
“嗯,知道了,慢慢來,把時間錯開,人安排好,另外也再繼續招攬好手。”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徐東彬也不以為意,淡淡道:“雲南的沐英是朱老賊的義子,也殺了咱們不少兄弟,如今他鎮守雲南,離京師數千裡地,天高地遠的,殺他比殺彆人要容易些。朱守仁是四川布政使,咱們雲夢澤就在他的治下,雖然在深山裡,但終歸是在他的地盤上,此人原任工部尚書,調任到四川,熟於政事,撫民有方,是個極厲害的人物,有他在四川,對我雲夢澤終究是個威脅,把他除掉,能讓四川亂一陣子,於咱們雲夢澤有利。朱老賊的手下大多與咱們大漢朝都有血海深仇,但飯得一口一口吃,人也得一個一個地殺,就先從他們倆開頭吧。”
“可惜蜀王朱椿還在京師,還沒就藩成都,不然順手把他也乾掉,他是朱老賊的第十一個兒子,要是能殺了他,也能出口惡氣!要不,大哥,咱們在彆的地方殺幾個朱小賊吧?青州的齊王朱榑,武昌的楚王朱楨,北平的燕王朱棣,還有剛剛去長沙的潭王朱梓,瞅著朱老賊的兒子多殺幾個!”趙福貴惡狠狠道。
“朱老賊的兒子大多不成器。”徐東彬搖搖頭:“除了太子朱標和四子燕王朱棣,這兩人還算個人物,彆的大多是草包……太子在朱元璋身邊,肯定殺不了,燕王不能殺——徐達死了,燕王替大明守著北疆呢,咱們和朱元璋再怎麼鬥,也是咱們漢人之間的事,可不能因為咱們漢人的內鬥,讓韃子占了便宜。其他幾個兒子,到了地方上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為害百姓,這種人留著給朱元璋搗亂惹禍不好嗎?殺他們乾什麼?二弟,咱們要做的事是從朱老賊手裡把天下搶過來,不是為了私仇。咱們要殺的,都得是朱元璋的得力乾將,還有那些和咱們有血海深仇的大將,比如徐達沐英這類……朱元璋的那些個廢物兒子,留著搗亂,比殺了對咱們更有利。”
“明白了,大哥,大哥曆來指揮若定,謀劃深遠,咱們兄弟都聽大哥的。大哥吩咐的事,我都會安排好的。大哥你身體不好,還是少操心些吧,有什麼謀劃安排,吩咐我們幾個弟弟去想辦法就行,你調養身體要緊,那些玄武弟子的兵法陣法課,你也少上一點,我和恨元都還能幫著點……三弟對咱們的事躲得遠遠的,但對你的身子可是問過好幾次了。”趙福貴心疼道。
“我沒事,還撐得住,總得好好打下些基業,免得到時都沒臉交到少主公手裡……”徐東彬不以為意,一心隻想著如何經營這天一盟,一揚手:“走,帶我去看看咱們的小青龍們,都練得怎麼樣了?”
“好,都是胡峙和梅罕在訓他們呢,走,大哥,我帶你去轉轉。”趙福貴聞言連忙站起身來,想要去扶徐東彬,卻見徐東彬也是一下站起,穩穩當當的,精神還算不錯,便也罷了,連忙去挑門簾。
兩人走出屋,便往校武場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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