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賑濟災民,都要求登記造冊,對難民細分化管理。????明明是一群武將,硬是被逼著乾了書吏的活兒。
為了完成任務,還從揚州雇傭了一群書生。
日常軍事訓練,比起彆的部隊來,李牧麾下更是嚴苛的多。
看在軍餉的份兒上,士卒們倒沒發什麼牢騷,就是苦了他們這些當官的。
每天都要跟著訓練,想偷懶都不行。
當然,這些不爽隻是小鬱悶。
從小的軍事教育不是白學的,知道規矩多才能夠出強兵,無非是一時半會兒不適應。
跟著這樣的老大,不一定能夠發財,但升官是大概率事件。
武將和文官最大的不同,就是文官的政績考核,沒有統一的標準。
武將就不一樣了,能打不能打,拉到戰場上去試試就知道了。
一般來說,能打的部隊將領升官都很快。
隨意翻了翻名冊,李牧就合在了一起。
“省裡和府中財政虧空,無力向我們支付軍餉。
本官和巡撫、布政使,以及揚州府的眾官員商議之後,從揚州府借來了八萬畝好田暫用。
冬耕時節已經到了,需要立即組織人手去耕種,你們從難民中挑選一批上好的農夫出來。
往後我們是吃糠咽菜,還是酒足飯飽,就靠這些人了!”
言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
自給自足的部隊都是衛所兵,他們這些募兵,居然也能這樣玩。
事關軍餉,沒有哪個將領可以坐得住。
內心深處,雲千戶已經默默開始盤算起了收成。
對比朝廷要求的協餉數額,八萬畝土地的收益,大約隻有其八成左右收入。
好在這筆收入,在他們自己掌控中,少了文官的漂沒。
作為一支有後台的部隊,朝廷直接劃撥的軍費,大約能夠拿到六七成。
加上他們向商戶收取的管理費,實際上的軍費收入,已經達到了定額軍費的百分之九十。
如果平時節省點兒,將領們也不貪墨軍餉,每月足額發放餉銀,都是有可能的。
能夠做到這一步,在大虞一眾官軍中,絕對是第一檔的待遇。
“參將大人放心,末將定會將此事辦漂亮!”
雲千戶當即保證道。
甭管這些條件,李牧是怎麼談出來的,反正他知道往後自己不需要為軍費頭疼了。
大虞朝武將眾多,就沒有幾個不愁軍費的。
包括九邊將門,一個個還是要努力吃空餉。
誰都知道這麼乾不對,怎奈朝廷發放的軍費不足,隻能養活有限的士卒。
“嗯,你辦事我放心。
這些田產都在我圈定的軍營附近,恰好有幾座小礦也被圈在了裡麵,不能給荒廢掉。
本將還要去各地戰俘營走走,再借一批戰俘過來挖礦。
趕緊把人挑出來,然後組織複耕,往後大家的軍餉才能夠足額發放。”
李牧故意抬高了聲音。
收買軍心的手段有很多種,在大虞朝采用最樸實無華的就行了。
在彆的部隊吃糠咽菜時,自己能夠領取十成的軍餉,幸福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至於私自開礦,那根本不算事。
隻要不承認,那就不存在。
李牧圈占的幾座小礦,一直都是本地士紳在偷偷開采,根本沒有納入朝廷的管轄。
在朝廷的土地冊子上,登記的都是荒地、鹽堿地。
圈占無法耕種的土地當軍營,任誰都挑不出來毛病。
古知府能夠一口答應他的條件,純粹是沒意識到這些荒地下麵,居然有礦產。
如果多在揚州任職幾年,搞清楚了府內的情況,絕對不會被糊弄住。
事實上李牧挖下的坑,還不隻有一個。
急著催促衙門圈定土地,本身就是為了打一個時間差。
地方士紳不光藏匿了礦產,同樣也藏匿了土地。
這種事情糊弄不了多久。
雖然是他們從京城下來的,沒有在地方任職的經驗,但他們也是士紳出身。
對藏匿土地這種事情,本身就是門清。
現在隻是突然身份轉換,被一係列的煩心事糾纏著,暫時沒有想到這麼多。
等他們反應過來,很快就會意識到官方賬冊上的八萬畝土地,不等於隻有八萬畝土地。
後續少不了,拿著此事同李牧進行扯皮。
不過那些都是小問題,吃到肚子裡的肉,根本不可能吐出來。
府中的官員換了,但衙門中的吏員,還是李牧之前任命的。
從古知府答應的那一刻開始,從揚州府暫借的土地邊界劃分,就已經提前完成了。
土地冊上沒記錄的田地,全部都視為不存在。
未來變成了田地,都也是新開墾出來的荒地。
按照大虞律,百姓開荒不僅可以獲得土地所有權,還可以享受五年的免稅待遇。
普通百姓不敢開荒,那是一旦開墾出來,馬上就會蹦出一個主人來吃抹乾淨。
換成李牧這裡就不一樣了,事情沒有鬨開,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倘若事情放到了台麵上,那就是個人開墾出來的私田,大不了免稅期結束後正常繳納賦稅。
就算有人活膩了,要同他爭奪土地所有權,麾下的士卒們也不會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