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們自己,光永州這點兒軍隊,派過去增援就是送人頭。
“嗯!”
“如果大家沒有其他意見,救援長沙的任務,就交給三位王爺了。
接下來討論一下,聖都向什麼地方轉移。涉及到聖國的未來,朕希望大家能夠毫無保留的說出心中想法。”
史榮軒神色凝重的說道。
相比救援長沙,他們自己的命運,才是最重要的。
從衡陽淪陷開始,就注定了永州不是久居之地。如果不是官軍選擇了進攻長沙,他們連跑路都沒機會。
“聖皇,永州不是王侯霸業之基,聖都必須儘快遷徙出去。
不過李牧那賊子最是詭計多端,雖然此刻他忙著進攻長沙,但我們依舊不能放鬆警惕。
前些日子,郴州方向也送來了求援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邊的守軍應該堅持不了多久。
一旦郴州淪陷,廣東地區的三萬偽朝大軍,馬上就會加入對永州的圍困中。
到時候我們再想離開,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以微臣之見,當務之急是拋棄多餘的輜重物資,以最快的速度借道寶慶府撤往洞庭湖。
無論北上襄陽,同東王所部彙合,還是南下長江和南王彙合,又或者是從荊州殺入蜀地,都比困守永州要強!”
米應博率先提議道。
這次他沒有任何私心,提出的三種方案,都是在聖國大局著想。
理論上來說,他們還可以順勢殺入敵人兵力空虛的兩廣,或者是雲貴。
怎奈兩廣被他們搶過了一遍,此時再次殺回去,可沒有那麼多士紳供他們搶。
十三萬大軍,加上各級衙門的官員,以及官員們的家屬,足有二三十萬人。
這麼多人跑去兩廣,吃飯將成為一個大問題。
雲貴倒是沒有被他們禍害,可架不住兩地本來就窮。想要搜刮出養活二三十萬人的糧食,絕非一件易事。
隊伍的規模,決定了他們隻能向富裕之地轉移。不然無需官軍圍剿,後勤就能把他們拖垮。
“米大人,你說的倒是輕鬆。
李牧那賊子有多奸詐,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們這麼多人想要撤離,根本瞞不過去。
此人忠誠於偽朝,不像其他武將喜歡養寇自重。一旦我們出了城,敵人立即就會咬上來。
帶著大量的非戰鬥人員,隊伍的前進速度,根本不可能快。
一旦被敵人纏住,那就是滅頂之災!”
史啟川當即反對道。
充當過一次殿後將軍,他非常清楚敵人有多厲害。上一次能撿回一條命,不等於這次也可以。
對偽朝將領來說,生擒他們這些亂黨頭目,誘惑力實在是太大。
甭管是哪路將領,到了追擊他們的時候,都能夠爆發出主力十二分的戰鬥力。
相比之下,從雲貴借道殺入蜀地,雖然看起來難度更大,最少可以避開官軍主力。
他們這次隻是借路,又不是為了占據雲貴。隻要把地方軍打痛之後,他們就不會拚命阻截。
至於威脅最大的李牧所部,有大虞律法約束。按照規矩,這種跨越省境出兵作戰,需要上報朝廷批準。
一來一回折騰下來,時間就過去了小兩月。加上偽朝那幫官老爺爭吵浪費的時間,搞不好他們都占領了蜀地。
論割據一方,沒有哪兒比蜀地更加合適。
雖然想要打出來困難,但白蓮聖國還有三王在外麵,正好把蜀地當做後方經營。
“桂侯說的不錯,我們現在確實需要暫避鋒芒!”
史榮軒當即表明了立場,沒有任由大家自由發揮。
不是他獨斷專行,主要是此時去前線和異姓王彙合,存在一個嚴重政治問題——會師之後該聽誰的?
理論上,肯定是白蓮聖皇最大。
可到了前線,遍地都是人家的親信,僅憑一個聖皇的名頭想要奪權,怕是在做夢。
如果拿不到權力,他這個聖皇就危險了。亂世之中,君主被人架空,就沒有一個能善終的。
從一開始,史榮軒就沒有想過,要和三位異姓王彙合。
保持著距離,大家還可以維係明麵上的和諧。隻要不捅破這層窗戶紙,他就可以憑借聖皇的名頭,迅速積攢實力。
一旦帶兵殺入蜀地,他就是蛟龍入海。
進可圖謀天下,退則割據一方。
至於三位異姓王,那就留著他們和朝廷慢慢廝殺吧!
……
“停!
傳令下去,靠岸安營紮寨。”
在距離永州八十裡外,李牧果斷下令停止進軍。
決定采取釣魚戰術,那就不能驚擾了魚兒。
萬一暴露蹤跡,叛軍龜縮在永州城內不出來,那就麻煩大了。
長期圍困永州,那隻是一個政治口號。就算軍事上可行,朝廷也拿不出那麼多錢糧來。
大戰進行到現在,舞陽侯攜帶的那點兒錢,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
戰後發放賞銀和撫恤金的時候,估摸著還要動用地方上籌集起來的軍費。
這種乾脆利索的勝利,讓大家掏錢沒有什麼問題。一旦長期圍困,朝中必定會出現非議聲。
中央財政不撥款,純粹靠三省之地自籌。李牧不覺得籌集起來的那點兒餉銀,能夠負擔這筆開銷。
現在到了比拚耐心的時候,施加的壓力那麼大,李牧不信永州城內的叛軍敢賴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