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外。
看著滿地的戰利品,一眾鬼方高層紛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大虞就是富庶,隨便搶點兒東西,就足夠他們奮鬥許多年。
眼前這些隻是戰利品的一部分,後麵還有更多的東西,等著運送過來。
原計劃隻搶青州府,怎奈誘惑太大,一時沒控製住,連隔壁州府一並給搶了。
這不能怪鬼方士兵,大虞的路他們不熟,根本分不清行政區域劃分。
反正看到能搶的,那就先搶了再說。
搶著搶著就跑遠了,原本說好的半個月內務必返回,現在根本做不到。
“先彆開心了,這麼多戰利品,我們準備的車輛遠遠不夠。
如果因為運輸問題,放棄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烏力蓋一臉憂慮的說道。
第一次為戰利品太多而犯愁,這也算是幸福的煩惱。
“此事簡單,在附近抓一批民夫、工匠即可。
趁著有時間,趕緊打造一批車輛,讓民夫們推著走。
一些劣質的戰馬,也可以用來拉車。
大不了行軍速度慢一點。
遼東鎮那邊的關係,我們還維係著,大不了分他們一份。
其餘大虞軍隊,早就成了驚弓之鳥。
前麵部隊撤退就非常順利,想來我們也不會有多少風險。”
巴沙爾一臉淡定的說道。
坐擁三萬大軍,有能力給他們造成危險的部隊不多。
隻要擺平了遼東鎮,其他大虞軍隊的威脅,就沒有那麼大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隻有濟南城中的虞軍。
“其實可以考慮,放棄部分戰利品,換取大軍的機動性。
如果隊伍太長,很容易引來敵人的窺視。
大虞軍隊的戰鬥力兩極分化嚴重,其中的精銳部隊,並不比我們差。
利益誘惑足夠大,搞不好京營也會出來,阻攔我們北歸。”
烏力蓋略顯猶豫的說道。
舍棄戰利品太過肉疼,可是帶著東西又走不快。
理智告訴他,在敵國境內慢吞吞的行軍,這是非常危險的。
哪怕能夠收買遼東鎮,也未必靠譜。
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承諾是不靠譜的。
“烏力蓋說的有道理,我們獲得的戰利品,未免也太多了。
正常情況下,大虞朝就算富裕,也不至於能搶這麼多。”
烏日木想了想說道。
山東富庶不假,可現在搶的東西太多,多的都難以置信。
彆的東西姑且不論,黃金白銀一車一車的拉,感覺都不真實。
“你們兩個膽子也太小了。
彆總想著陰謀,光我們還不值得,人家搞這麼大手筆。
這些問題,我早就查清楚了。
能夠搶到這麼多東西,一方麵是我們南下的時候,許多士紳富商也在南逃。
前麵虞軍濟南大勝給了他們信心,加上這個季節海上風浪大,就許多人就留了下來。
另一方麵就是這幾個沿海州府的士紳商賈,長期從事海上貿易,本就非常富裕。”
巴沙爾笑嗬嗬的說道。
他隻是貪婪,但絕對不傻。
搶到了巨額的財富,肯定要追溯一下原因。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都合理了。
大虞的商品是搶手貨,無論運到高句麗,還是運送到倭國,都能夠獲得巨額利潤。
上百年的積累下來,擁有這麼多財富,並不奇怪。”
烏日木點了點頭說道。
光眼前這些戰利品就非常驚人,等後續的運了回來,數量隻會更多。
原本的謹慎小心,在巨額的利益麵前,很快就煙消雲散。
人生難得幾回搏。
獲得了巨額的財富,他們回去就能厲兵秣馬,繼續發展壯大。
等實力壯大到一定程度,就無需再看韃靼人的臉色。
儘管在這次南下劫掠中,雙方是盟友,但私底下雙方同樣充斥著血海深仇。
作為曾經的草原霸主,他們也是有傲氣的。
能夠自己當老大,誰也不甘心給彆人當小弟。
……
濟南城樓上,舞陽侯正拿著高倍望遠鏡,眺望著敵軍大營。
“敵軍的收獲,看來真不小啊!”
舞陽侯忍不住感歎道。
大戰在五天前,就已經結束。
沉重的傷亡,讓充當攻城主力的仆從軍,軍心士氣完全崩潰。
一度還因為攻城命令,引發了士卒嘩變。
儘管兵變被迅速鎮壓下去,大軍還是喪失了繼續攻城的能力。
除了少數是真心投奔北虜的,大部分仆從軍士兵,都是被強行抓來的壯丁。
真正有戰鬥力的,早就被仆從軍高層帶走了。
畢竟,當漢奸隻是為了榮華富貴和高官厚祿,並不是真想為北虜賣命。
注定送死的任務,肯定要保存實力。
對這些軍頭來說,手中一旦沒有了軍隊,自身的價值也就沒了。
可上麵的命令,也必須執行。
抓壯丁充數,就成了最佳選擇。
“侯爺,山東自古都是富庶之地,到了我朝更是吃儘了海上貿易的紅利。
絲綢、茶葉、瓷器,在海外都是搶手貨。
一船商品隻要運送出去,再倒騰一些海外特產回來,獲得數倍的利潤都很正常。
每年通過海上外貿易,淨流入我朝的白銀最少有七八百萬兩之多。
現在被敵人劫掠的幾個州府,都有臨海的港口。
坐擁地理位置上的優勢,地方士紳商賈從中分得一杯羹,並不算奇怪。
可惜這些巨額的財富,朝廷沒有能夠掌控在手中,全被士紳商賈們吃了。
不然光進出口關稅的收入,都能夠超過鹽稅。”
李牧不動聲色的上眼藥。
以他們的身份,要去推動改革不現實,但可以讓舞陽侯知道海商有錢。
未來財政困難的時候,自然就會想到向這些人要錢。
大虞朝商人地位低,被掌控軍政大權的總督盯上了,想不出血都難。
縱使背後有世家大族支持都沒用。
被叛軍折騰了一遍之後,這些家族在地方上的關係網,幾乎被一掃而空。
想要重新建立起來,沒有十幾年的經營,很難恢複過來。
就算他們願意出頭,也無力對抗封疆大吏。
“嗯!”
“你說的不錯,看來之前向商賈征收厘金的路子,算是走對了。
每年七八百萬兩的白銀淨流入,這些商賈獲得的利潤,怕是得有上千萬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