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弼聽完後,眉頭微皺,思考片刻道:“如果楊生願意加入其他抵押、或者你親自以個人身份擔保,那沒什麼問題。”
“沈弼先生是這麼不看好未來的航運市場?”楊文東又問;
沈弼笑道:“倒不能說不看好,而是我沒把握,航運市場的未來由很多好壞不一的因素控製;
比如蘇伊士運河重新開通、大量船隻下水,這些屬於壞的因素;全球經濟走強、自由貿易越來越發達、亞洲經濟也越來越好,這些屬於好的因素;
但我不清楚這些綜合起來會怎麼樣?會對航運市場有什麼影響?風險有多大我也確定不了,所以為了避免風險,那還是不參與的好。”
“原來是這樣,沈弼先生的分析果然夠厲害。”楊文東誇讚說道。
從大的因素來看,沈弼的分析是八九不離十了,唯獨一個任誰也不知道的石油危機沒有算進去,而算進去之後,航運行業更慘,所以彙豐從沈弼開始,拒絕航運業合作,也算是避免了未來的大量壞賬;
沈弼淡笑道:“楊生應該也是差不多想法吧,我觀你很早之前就開始出手手中的大量貨船了。”
“也算是有這方麵因素吧?”楊文東頓了頓,又問道:“那沈弼先生如何看今天香港的經濟?”
沈弼喝了一口茶,道:“股市與房市價格太高了點。”
楊文東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沈弼這個人,能夠在香港曆史上留下那麼多影響巨大的事跡,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隨即說道:“沈弼先生,未來在合作方麵,我也希望能夠與彙豐多合作,特彆是在香港的項目;
不過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一下,如果我與一家英資大型財團發生衝突,彙豐會參與嗎?”
“衝突?看楊生的語氣不像是正常的競爭衝突?”沈弼反問道;
如果隻是正常競爭,比如土地競拍,那彙豐自然是跟贏家合作,不可能說先鎖定某一方,銀行業就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
楊文東道:“收購。”
“收購?”沈弼的眉頭一挑,問道:“哪一家,能否告訴我?”
楊文東搖搖頭道:“如果能告訴你,我剛剛就已經說了。”
彙豐與怡和,這兩家公司其實在香港曆史上經常不對付,因為兩家都想爭奪香港第一財團的稱呼;
論規模與影響力,彙豐身為“準央行”,自然更強,但身為半官方組織,自然也會受到很多法律限製;而怡和則是自由的,到處投資,置地在中環有著大量大廈,雙方可以說是棋逢敵手;
怡和、彙豐、馬會、港督,四者共同控製香港,這句話在五六十年代可不是玩笑話。
可香港市場畢竟這麼小,兩家自然也有著大量合作,同時也需要看兩邊大班的性格因素,今年也是怡和與彙豐同時換帥,亨利凱瑟克與沈弼的關係,從前世的一些曆史記錄來看,還是不錯的。
沈弼想了想,問道:“楊生的意思是如果我彙豐不參與這件事、或者幫助你這一邊,那以後我們之間就可以有大量合作?反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哈哈,沈弼先生多想了。”楊文東笑了笑說道:“不過,我也不希望與彙豐發生矛盾,畢竟我們之間是沒有競爭的可能性,反而有著無限合作的可能。”
他的本意自然就是沈弼所說,不過這種事,自然不好挑明,台階還是要有的。
沈弼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不過,楊生你不肯告訴我你的目標與計劃,那我現在也的確不好答應,這不僅僅是我的問題,有的時候,當英資大公司出問題的時候,港府也是會要求我彙豐參與的。”
“我理解。”楊文東點點頭道:“等未來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沈弼先生再決定怎麼做也行,不過希望能夠考慮清楚一點;
如果港府那邊真的有這方麵要求,也希望貴行慎重決定。”
港府雖然號稱尊重“自由市場經濟”,但當英資大財團真的碰到問題的時候、或者一些商界影響重大事件,也是會插手的;
原先曆史上,和黃負債即將倒閉,也是港府授權彙豐接手和黃,重新經營。
在很多時候,收購大公司最大的難點不是某個公司,而是當地政府,政府要是鐵了心不同意,那基本上就得黃。
不過自己在股災+東西方交好的時間點動手,麥理浩要是想強硬插手,估計也得謹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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