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或者說世界各地的中年社畜都是如此的悲哀。
可即便他們願意一退再退,但大環境沒法改變,企業還是成片成片的倒閉破產了。
就這幾天功夫。
路邊、公園裡的流浪漢變的越來越多,社區就業所門前排起了一條條長龍。
還有很多人一大早就拿著銀行卡、存折等在銀行門口,等銀行一開門就跑去取錢——
誰管你家銀行是不是資金鏈沒問題,總之先把錢取出來再說!
免得銀行撐不住後,自己的那些存款全部打了水漂。
日本的主銀行製度在此時就成了一劑致命的毒藥。
那種小型的城市商業銀行,也起碼關連了當地數十家中小型企業。
它們提供的貸款就是這些企業的資金源泉。
銀行被民眾擠兌,那它們就要向客戶收回貸款。
貸款一旦被收回,高負債率的企業一下子就會資金斷鏈。
資金斷鏈,又沒有新的貸款供上,企業破產倒閉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企業之間還有上遊下遊的關係,這麼一算,一家日本的銀行,保不準有成百上千家企業與之關聯,真是牽一發就動全身!
降薪、勸退甚至強行裁員也成了日本企業的家常便飯,之前看韓國人那麼苦哈哈,日本人還在幸災樂禍。
現在好了,自己也成了五十步笑百步的小醜。
往日裡和和氣氣,十分禮貌,以及儘量不打擾彆人生活的日本社會氛圍陡然一變。
領導開始變得凶狠、不講人情,同事也不再對你和顏悅色、宛如摯友,談起錢來,再好的朋友和親戚都直接掛了電話
人們開始格外珍惜起手裡的資金,消費一降再降,社會風氣無限低迷。
“北川老師,你覺得這份稿子寫的怎麼樣?”
滿頭白發,戴著老花眼鏡的老一代文學家像是學生般湊過來請教北川秀的意見。
“這篇稿子的話.立意和文字不錯,但用力過猛,過度追求所謂的物哀感,隻會讓讀者審美疲勞,感到厭倦。
所謂的物哀,是指一種天然讓人感受到悲憐、哀傷、感慨的文字。
不需要什麼刻意的設計,隻要能在一段文字裡讓讀者感受到創作者的情緒即可。”
北川秀瞥了眼那份稿子,如實回答道,
“譬如隔壁在民國時期有一位知名的文學家。
他寫的散文集《野草》中的《秋夜》裡,有這麼一段原文:‘在我的後院,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雖然語句十分簡單,但撲麵而來的哀傷氣息卻讓人身臨其境。”
“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那位老文學家拿著稿紙細細品讀了一番後,不住點頭,無比讚同北川秀的說法。
魯迅的這個名句流傳至後世,其實已經快被網民們玩壞了。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
一個句子能經久不衰的被人銘記,傳頌和使用,就足以證明它讓許多人感同身受,讓他們的情緒產生了起伏。
語言文字和文學作品的魅力就在此處。
比起影視音畫作品,文學作品最難引起人的五感反應。
但它是最容易觸及人心底那根最柔軟琴弦的撥片。
類似的畫麵,在這幾天裡,於東京帝國大酒店內反複上演著。
北川秀受邀成為了直木賞唯一的終身評委,然後跟著一大群這樣的老頭老太被封閉在了酒店中。
以前都是他的被人點評,拿去評獎,而這一次,他是作為前輩和評委去點評其他人的。
這種感覺還挺新奇。
這也讓北川秀進一步了解了這些文學大獎的運作機製。
未來《北川》肯定要依托北川獎進一步發展,能知曉一些行業內幕也是好事。
就在北川秀翻閱堆積成山的稿子時,一篇名為《情書》的投稿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