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好,雖然組織上經費緊缺,但萬一被發現,反而害了美人魚’
‘下次要好好叮囑一下。’
王乃器思忖著,突然看見小黃魚旁還有一個折疊紙條,立刻撿起來打來。
“特務處情報科高級特工已經打入寶塔山,代號魚鷹。”
潦草幾字,透露出的信息卻讓王乃器心驚膽顫,渾身一個顫栗。
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特務潛伏在寶塔山不說獲取什麼情報,如果此人肆意搞破獲,比如投毒、暗殺
後果不敢想象!
王乃器如臨大敵,他將紙條塞入嘴中吞咽掉,又仔細檢查了包袱,見實在沒有其他發現,立刻將布巾丟入火爐中毀屍滅跡。
他重新找了一件舊衣服將小黃魚包起來,檢查了手槍子彈,神色凝重地出了門。
今天一定要將情報傳遞出去,這個情報早一點傳回總部,說不定特務處的臥底就能早一日落網.
’美人魚應該不是總務科的,有可能是特務處高層可到底是誰呢?‘
王乃器思緒萬千,消失在黑夜的迷霧中
盛夏的夜晚悶熱難耐,窗外還不時傳來知了聒噪的聲音。
張義將窗戶關上,簡單洗漱後,躺在床上,開始接收今天的情報。
【今日情報已刷新】
【1、您今天見過鄭呼和,獲得相關情報——鄭呼和今天在郊外祭奠了他的父親--代號探針的鄭天德
鄭呼和在回家的途中將您獎賞的錢款交給了他的上級並向上級彙報——張義心狠手辣、附炎趨勢又貪財,和敵人是一丘之貉,不建議作為發展目標考察。】
看到前半截情報,張義沉默了半響,心中湧起無限敬仰。
後半段情報,卻讓張義差點笑出聲來,心說老鄭伱武斷了啊,咱可是一顆紅心向太陽的好青年。
像鄭呼和這樣潛伏在敵人內部的同誌,除了步步小心謹慎,謹防暴露身份外,還要在艱險的環境中儘他所能為組織創造價值,建立功勳,另外就是默默觀察、考察、發展誌同道合的同誌
【2、您今天見過老楊,獲得相關情報-——老楊真名小林信一,上海特高課高級特工,飛雪小組成員,畢業於北平“密書學校”。】
小林信一?飛雪小組成員?
張義冷笑一聲,心說終於抓到這個神秘小組的馬腳了,希望今天下午紅薔薇在接頭中能釣到大魚。
他思忖,所謂的“密書學校”應該是日本人培養間諜的學校,既然在北平,就應該找機會將它徹底摧毀。
【3、您今天去過夫子廟死信箱,獲得相關情報-——青野大介今天也去過那裡。】
青野大介?
張義心神一凜。
今天安排完對“老楊”的跟蹤監視後,他包括手下並沒有離開,依舊盯著死信箱,怕的就是有“觀察者”在暗中監視情報的投遞和傳輸,卻不想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為了防止暴露,他和手下全部遠遠盯著,對每一個出入死信箱所在巷子的路人進行觀察、分析,有可疑的立刻重點關注,暗中跟蹤監視.
張義原來是想安排人在巷子兩側對出入人群拍照,這樣即便有漏網之魚,以後也能按圖索驥,有跡可循。
雖說特工專用的照相機不會像記者的相機一樣有鎂光燈閃爍,但距離太遠拍不清楚,距離太近容易暴露
因此這個想法被張義否決,卻不想.
‘青野大介,此人是個高手啊!’張義懊惱地搖了搖頭,心中又湧出無限鬥誌。
【4、您今天見過錢小三,獲得相關情報——錢小三今晚趁著夜色再次潛入馬副局長外宅,拿走了私藏的錢物。】
‘這個狗日的錢小三,言行不一、口是心非、兩麵三刀人前是人,給你笑臉,背後是鬼,張牙舞爪.’
張義冷笑一聲,看來還要好好敲打一番才行。
在職場辦公室混,原則之一,不能唱反調。原則之二,不能表現的比領導聰明。原則之三,就是要拍領導馬屁。
錢小三這廝似乎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一件沒乾,那麼找個什麼理由收拾他呢?
嗯?左腳先邁進辦公室算不算?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張義早早來到副科長王新亨家,順便蹭了一頓早飯。
此刻他在吃,王新亨已經顧不上吃早飯了。
他拿著一個放大鏡正一絲不苟端詳著張義拿過來的字畫。
“我可是聽說,滿滿兩大車贓物啊,那麼多東西,真是可惜了.
這個馬副局長乾什麼不好,非要貪汙受賄這贓物越多,死的越快,我們也是替他減輕罪責啊!”
聽他長籲短歎,又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張義心說可惜是可惜,但戴老板都動心下手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不過他臉上卻裝出幾分懊惱,歎氣道:“哎,要是卑職親自去,再下手快點說不定.”
“是啊,老板下手太快了。”王新亨一副牙疼的模樣,歎氣道:
“我可是聽說了,光是金條就有幾大箱.尤其是他還藏有齊先生的《百雞圖》、《百荔圖》、《百蝦圖》.”
“唉,這些珍貴的文物,就應該由合適的人來收藏,他一個警察局副局長五大三粗的哪懂什麼收藏.”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張義吃著包子,心中腹誹。
王新亨鑒定完字畫,端著茶水談起了公事。
他沉吟道:“紅薔薇這個女人能信任嗎?”
張義點頭道:“科長明察秋毫,這個日本女人自然信不過.
不過卑職已經做了相關布置,安排了後手
即便此女耍什麼花招,隻要接頭人出現,他就逃不走。
即使達不成預期目標,但隻要抓到人,進了審訊室,就由不得他了。”
“這倒也是,你安排了後手就好。”王新亨點了點頭,又想說些什麼,突然客廳的電話急促嘶鳴起來。
他皺著眉頭上前接起,突然臉色一變,挺直腰杆,恭敬道:“是,我馬上到。”
張義見他掛斷電話臉上陰雲密布,起身後小心問道:
“科長,出什麼事了?”
王新亨躊躇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道:
“剛才是賈副官的電話告訴你也無妨,情報科前段時間派往寶塔山一名特工突然被捕了
消息是他的助手發來的,電報剛發了一半就沒有下文了,估計也是凶多吉少啊,問題是紅黨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又突然動手呢.”
“處座懷疑是我們內部泄露了情報.”王新亨神色陰沉。
“會不會是這位特工露出了什麼馬腳?”
“不會,電報說昨晚抓了很多最近到達邊區的人,這說明他們的情報並不詳細,現在說不定還在甄彆,反而是這個發報的直接暴露了身份問題不是出在那邊,就隻能是我們這邊走漏了消息。”
“說不定是情報科泄密了消息,他們要安插臥底,要運作安排,從金陵到陝北這一路上知情人肯定不止一個.”張義心裡暗笑,心說王乃器行動夠迅速,估計那邊收到電報,連夜就行動了。
“不會。”王新亨不容置疑道:
“據賈副官說,電訊科昨晚偵測到一個紅黨消失已久的電台所以問題還是出在我們這邊。”
“那還等什麼?隻要電訊科鎖定電台方位,我們就可以按圖索驥,抓人甄彆。”張義心底咯噔一下,臉上不見絲毫波瀾,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要是能鎖定電台位置就好了。”王新亨懊惱地歎了口氣,道:“紅黨很狡猾,發報時間很短,根本無法確定”
“說不定又是這個美人魚在興風作浪”
他神色肅然,皺眉道:“情報科這邊是楊科長一手安排,據說連副科長包鴻飛都不知情.所以問題應該出現在上次的高層會議上可這樣一來問題就嚴重了。”
特務處高層潛伏著一個紅黨臥底,問題能不嚴重嗎?
估計這會戴春風已經暴跳如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