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將你的情況和父親說清楚,為你聘請最好的律師,以維護你該有的合法權益,爭取獲得從輕處理,這你放心吧。″
“謝謝。直到剛才,我坐在這裡,仍然有兩個問題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會想到我要報複薄亦的呢?″
“你這個人啊,想什麼都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當薄亦和佐嘉熙六月時到這裡遊泳,看到薄亦在我麵前獻殷勤,並時不時纏住我。其實,我隻要稍加留意,就會發覺你臉上的不悅。是不是?″
“這是因為我太在意你了。說實話,我正是知道自己沒有薄亦那麼優秀,才會嫉妒他。″陳景開點頭默認。
“我就是現在,也可以當著你的麵,坦誠告訴你,從看到薄亦的第一眼,就被他陽光瀟灑的外表,英俊修長的身材吸引了。
可我不清楚佐嘉熙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所以,才有了我們三個人在咖啡館裡麵對麵的談話。就是從那時起,你心裡才會對他產生妒忌的,對吧?″
陳景開的臉上充滿尷尬,說道:“對。我從你那裡聽到這事的結果時,嘴上雖然含糊地附和著,可對薄亦充滿了嫉妒。既然他已經有了佐嘉熙,乾嘛要摻和到我和你中間?″
“我還知道你非常在意我和他有沒有在一起。為了測試你心理的耐受度,就裝作很自然地告訴你,我要去找他。
可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隻淡然地笑了一下,並沒有做出勸阻,這讓我的內心很疼。賭氣之下,就轉頭去了薄亦那裡。就是從那晚開始,我對你就有了新的定位。″
“你給我的定位,就是我這個人既沒有骨氣,也不能擔當,是不是這樣?″
“難道不是?″戴菲看著遠處的泳池,幽然說道,“如果你真的在意我,為什麼連一句勸說的話也沒有。那時我能想到的是,你和竇曉歡的離婚隻是幌子,遲早你們還會複婚。″
“還有嗎?″
“那就是你從什麼人那裡聽說了我們家族中有人會得障礙性貧血的遺傳病。這足以讓你不寒而悚,借此逃避就很正常了。″
“那你現在明白了,孩子出生那天,看到在產房外的人不是佐中輝,而是你父親,我就有了一個猜測。孩子的父親極有可能和你爸有關。以後,證明我的預感沒有錯。″
“你正是有了這種想法,才沒有勸阻我的?″戴菲明白過來,笑著問道。
陳景開苦笑著點了點頭。“薄亦這個人,在許多方麵都比我強太多。如果讓你父親選擇未來的女婿,當然是薄亦比我更合適。
你也許會認為我是自卑,可事實就是如此明擺著,我離過婚,而且孩子的父親還是你爸,就算你能接受,可站在你父親的角度,應該是不會接納我的。″
“這倒是可以這樣想,可有些事情也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竇曉歡如果沒有和我爸在一起,戴皓就不會來到這個世上,這你又怎麼說?″
“可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一切都無法挽回。我現在犯了這個致人死亡的大罪,就算未獲重刑,也要在監獄中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在和你說完這些心裡話後,明天我會去警局投案自首,等我僥幸出來的那一天,恐怕我也是個半百之人。你就把我忘了吧。″
陳景開說完,看著表情有點沮喪的戴菲,繼續說道:“最後一個問題,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蘇打水裡,放進了降壓藥的呢?“
“我哪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要說我懷疑的地方,就是薄亦在遊泳池對麵向我招手。當時我就感覺他是不是讓我過去。
可平時他就有點口不擇言,我怕他當眾又說出些什麼肉麻的話。就隻是向他擺了擺手,就沒有再理會過他。
當我幾分鐘後再看向他時,就聽到有人大喊有人溺水。你和薄亦的距離比我近多了,卻發現你是繞道過來,心裡就感覺你是有意這樣做的,是這樣吧?″
“是這樣。″
“當我接受完刑警的詢問,到了你坐的高凳前,知道你同樣受到了警方的問話。我想知道你說了些什麼,可你隻是含糊地應付一下,我就明白你有意識隱瞞了一些關鍵的事情,不會錯吧?″
“不錯,可我隱瞞你,就是不想你摻和到這件事裡來,要是出了事,我可以一人擔當。″
“我把薄亦從水裡撈上來後,就從他出現的跡象,感覺到不一樣。我們都接受過專業的救生訓練,正常的溺水死亡和非正常的中毒死亡,是有很大區彆的。
薄亦是海邊長大的遊泳高手,怎麼會輕易溺水身亡呢?法醫經初檢很容易就會得出中毒死亡的結論,這是怎麼都瞞不過去的。″
“所以,你就在和我說完話後,從衛生間邊繞到休息區,看到了我埋在那裡的蘇打水瓶?″
“是的。幸好你在那裡的綠植澆了一遍水,警方的痕跡檢驗員才沒有認真注意,要不,那蘇打水瓶馬上就會被發現。″
“你跟蹤我到體育廣場那邊的酒店,就是想知道我怎麼處理那個塑料瓶的?″
“當然。同時我也很好奇,竇曉歡的兒子又不是你親生的,為什麼你還那麼在意他們母子,還有點神不守舍的模樣。要不是我跟蹤,也不知道你把塑料瓶丟棄在車道邊。″
“那個塑料瓶你放在哪裡了?″陳景開全身直飆冷汗,焦急地問道。
“我就猜到你會毀滅證據。你要是這樣做了,法庭就會以你是故意毀滅證據罪,從而否定你的懲戒說法,這將對你非常不利。″
看到陳景開愁眉不展的樣子,戴菲知道此刻他的壓力有多大,指著不遠處的綠植,“我在看見蘇打水瓶時,是用塑料袋包著撿起來的。仍然把它放回了原處,這就是你發現那樹根下有人動過的原因。
你去投案自首時,可以同時把那瓶子帶去,藏匿的地方也可以指給他們看。我之所以現在才和你說,也隻是想幫幫你。“
陳景開聽到這些,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發自內心說道:“我還能再說什麼呢,真希望我出獄後,再看到你。″
“應該會有這一天的。要是沒有你的寬容大度,我就不會有戴皓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我會去看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