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保潔員不是說過,她聽到藍玉萍接賈文的電話時,兩人竟然爭吵起來。從另一個角度看,有沒有可能是藍玉萍把掌握吳豔芳的某些秘密,早就告訴過賈文。那天的電話就是以懷孕為由,讓他放棄吳豔芳,和她結婚。這些話讓吳豔芳偷聽到了,這才導致了這次藍玉萍被殺的根本原因。″
“你是說吳豔芳有可能背著賈文,做過些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對。吳豔芳很清楚,藍玉萍手中肯定掌握了一些對她很不利的證據,一旦她把這些秘密告訴賈文,對吳豔芳必定會帶來非常不利的影響。甚至會動搖賈祖強繼承人的位置。這就讓吳豔芳感到了恐慌和威脅。
我估計那位保潔員聽到他們的談話,隻是極少部分。畢竟有外人在場,隔音又不好,藍玉萍不可能說得太明白。最後賈文隻好和她約定,在晚上七點見麵,聽聽她是怎麼說的,這就是賈文到那裡待了一個多小時的原因。″
“這裡仍然有個問題,吳豔芳是怎麼樣偷聽到到他們談話的呢?″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賈文給藍玉萍打電話時,是在早上的八點左右,這個時間賈文應該是在家裡。由於吳豔芳對賈文和藍玉萍為生兒子的事,一直耿耿於懷,那麼她就有可能會偷聽他們的談話。
吳豔芳雖然不能全部聽清楚賈文和藍玉萍說些什麼,但可以根據聽到的一些特殊數字和語句,這就足以讓她感到非常震驚。知道當晚賈文肯定會去她那裡。看到賈文從藍玉萍那裡回來後,就馬上開車到彆墅,也許這個過程就順理成章了。″
“吳豔芳就是想等賈文從那裡回來後,才去找藍玉萍追問這件事?″
“是的。吳豔芳得知這件事,絕對不會置之不理。不過,這裡也有可能像你推測的一樣,吳豔芳在見到藍玉萍後,對她說過道歉的話,讓她陪自己喝兩杯。並趁她喝得沉醉時,試探出了藍玉萍已經懷孕的事實,並騙她說出了賈文下一步打算采取什麼計劃的想法。
在扶她進入臥室後,發現了那份孕檢報告。印證了藍玉萍已經懷孕。為了杜絕後患,既讓藍玉萍不能生下這個賈文的孩子,也讓賈文無法和自己離婚,這就迫使吳豔產生了製造藍玉萍自殺的念頭。″
黃確笑了笑,啟發性地問道:“還有,你怎麼解釋那把美工刀呢?″
“吳豔芳從她的嘴裡,套出了賈文和藍玉萍那天晚上談了些什麼,也清楚賈文根本就無心將繼承權交給賈祖強,隻是想在和吳豔芳離婚後,讓藍玉萍日後生下的孩子做繼承人。我想,這才是吳豔芳一定要殺了藍玉萍的根本原因。
為了能逃過警方的追查,吳豔芳想到的自然是製造假象,最好就是讓人看起來,藍玉萍是因為和吳豔芳的多次衝突,遭到賈文拋棄,因厭世而割腕自殺。餘下就像你分析的一樣了。
那把美工刀應該是屋裡早就有的,找到它對吳豔芳並不難。在她把沉醉的藍玉萍扛到浴缸後,抓住藍玉萍的左手,隻要在她的手腕上劃一刀就可以。可能是吳豔芳站的位置受浴缸壁的限製,美工刀在手腕上留下的割痕就是傾斜的。由於抓住藍玉萍的左手時用力過度,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她的手上有淤青,傷口深度達到一公分這個疑問了。″
“隨後,吳豔芳就抹去了自己的痕跡,讓藍玉萍的右手抓住刀,這才在美工刀柄上留下她的手印?″黃確笑著說出了古一明尚未說完的話。
“是的。我能想到的就是這樣。″古一明坦率地說道。
“既然吳豔芳抹去了她留在美工刀上的手印,那她就沒有想過,過道上為什麼沒有留下藍玉萍進入浴室的腳印?″
“這隻能解釋為,是吳豔芳在把藍玉萍扛到浴室前,來不及周密考慮造成的疏忽。在讓藍玉萍抓住美工刀留下手印後,看到了藍玉萍不斷流血的左手腕,從未遇到過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麵的一個女人,也會由於驚恐造成的巨大心理壓力。不敢再在那裡停留,隻好匆忙逃離了那裡的原因。
正是因為她想除掉藍玉萍的心太迫切,酒醉癱軟的藍玉萍已經無法正常行走,吳豔芳才會抱起她走到浴室,由於一時疏忽,過道上就隻留下了她的平底鞋印。你不正是從這一點上看出了藍玉萍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殺害的嗎?″古一明邊開車邊說道。
“那吳豔芳在冷靜下來後,為什麼沒有再返回,清理她到過那裡的痕跡?″
“這也很好解釋,吳豔芳很清楚,小區裡是有監控錄像的,每一個經過的人都會被查到,根本無法避開。就算她回去後再想起,過道上沒有留下藍玉萍進入浴室的腳印時,也已經太遲了。如果返回清理現場留下的痕跡,更容易引起周圍鄰居懷疑。″
“可值得注意的是,如果吳豔芳是在衝動之下殺了藍玉萍。在案發後,知道警方在勘查現場時,就會根據餐桌擺放的碗筷酒瓶,以及留下的平底鞋印,很快就會懷疑到她的,那她為什麼不投案自首呢?″
古一明沒有接著回答,在把車開出一段距離後,默默地說道:“站在吳豔芳的角度,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已經把浴室裡的痕跡都清理乾淨了。警方單憑過道上,沒有藍玉萍腳印這一點,拿不出她殺害藍玉萍的有力證據,也是無法給她定罪的。″
“為什麼呢?“黃確有意識地問道。
“吳豔芳事後應該是很快就發現了這一疏忽,她肯定會想儘各種辦法去填補這一漏洞。最好的辦法就是往死者身上推。如果她把藍玉萍說成是喝得半醉,讓她攙扶到了臥室後不久,藍玉萍突然想要洗澡,求她抱到浴室,如果吳豔芳這樣說,對於藍玉萍一個想要自殺的人來說,這也不是不可能吧。″
“可那把美工刀在浴室裡出現,這你又能怎麼說?″
“藍玉萍是自己一個人住在彆墅裡的,就算賈文和賈祖強也無法證明那裡有沒有過這把刀。就會被以為是藍玉萍為了自殺,早就在浴室放了那把美工刀。而且隻要是吳豔芳一口咬定,藍玉萍自殺是想有意嫁禍於她,這件案子就很棘手了。
不可忽視的是,據法醫張中林和夏曉蘭的證實,在他們進入浴室裡時,發現是裡麵是水氣彌漫,浴缸的熱水仍在流著。藍玉萍的屍體浸泡在缸裡,屍斑呈現也和平時的屍體不一樣,這就給老張判斷藍玉萍的死亡時間,造成了一種不確定性。″
黃確靜靜地聽完了古一明作出的分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讚同地說道:“你說的也是現實問題。不管怎麼說,這也隻是理論上的推理分析,沒有找到吳豔芳的殺人動機和證據,我們也不能憑現有的證據就輕易下結論。″
古一明看著前麵的路況,頭也不回地問道:“黃隊,你在出發前和我說去找的這個蔡露露,她究竟是個什麼人呢?″
“呃,這個蔡露露我也不認識,隻是在藍玉萍的通話記錄裡知道,她最近曾經多次和藍玉萍通過電話,而且一談就是十幾分鐘,應該是和她比較有交情的一個女孩。″
“這樣啊,那你給她打過電話了?″
“對。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使她感到有負擔,這樣詢問起來也會相對順暢一些。″
古一明點著頭,車速接著也提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