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會當日。
因為金陵先前並不是都城,目前城池也不算大,沒有能夠容納幾百人的考場,因此李雲隻好,在金陵城裡暫借了幾個大宅子,把一張張桌子擺在空地上,做了個臨時考場。
反正這場文會,事先很多人並不知道是正經考試,再加上李雲出的考題刁鑽,想要作弊,也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李雲本人,對這場文會還是相當重視的。
考試一共分四天,每天兩科一起考,到了第四天,則是單考一項實務。
等第一天,一眾文生都登記了姓名,驗明身份,進入“考場”之後,李雲與杜謙一起,進場“監考”。
監考到中午,李雲與杜謙一起坐在監考房裡,翻看從考場外麵送進來一些政事文書。
翻看了一會兒之後,李雲看著杜謙,笑著說道:“受益兄,初篩的三百人,現在隻剩下一百七十一個人尚在了。”
杜謙點了點頭,開口道:“七科科目發出去之後,有些人覺得咱們在謀逆,不敢再考下去了。”
李雲低頭喝了口茶水,笑眯眯的說道:“有個叫做姚仲的,在會館攛掇了不少文生離開京城,隻他一個人,便至少哄走了五六十個文生。”
杜謙先是一怔,隨即笑著說道:“府公不是允許他們自行離開麼?怎麼還記住這人名字了?”
“莫不是想把這人捉起來打板子?”
李雲搖頭,微笑道:“我剛才,在外麵的時候,看到他了。”
“誰?”
杜謙一怔,沒有反應過來。
“姚仲。”
聽到這個答案,杜謙先是愣了愣,隨即撓了撓頭:“這人,哄走了那麼多文生,自己留下來考了?”
“嗯。”
李雲笑著說道:“我特彆注意了他,這人…七科全報了名。”
李某人感慨道:“這一屆,七科全報名的,隻十七個人。”
這是注定會載入史冊的一場“文會”。
同時,將來李某人事業有成的話,這也會是…未來二百年,難度最低的一場科考。
畢竟,留下來的隻有一百多個人,而李雲手底下卻缺三十個州的官員,哪怕全部留下來,他也能吃得下。
隻要不是特彆差,稍微像點樣子,李雲多半都會留用。
也就是說,一百七十個人,李雲可能會留下一百個人以上,可以說是前五百年到後五百年,難度最低的一場公考了。
而參與這一場文會的考生們,將來多半也會被後人們羨慕。
而且是羨慕到了極點。
杜謙聽了李雲的話,琢磨了一番之後,笑著說道:“倒是個有趣的人,等這場文會結束,我想見一見他。”
“我也想見一見。”
李某人背著手,微笑道:“攆走了我那麼多文生,不知道他一個人,能不能當幾十個人來用。”
杜謙看向李雲,問道:“等這文會考完,要不要分個一二三出來,還是直接分配到各個缺位上去?”
李雲摸了摸下巴。
這場文會,辦的太粗糙,而且也太趕,他還真沒有來得及考慮這個問題。
如果要分個一二三出來,那麼按哪一科的成績為主?
而且,要是分了出來,應該怎麼稱呼他們?
總不能,給他們安個江東狀元的名頭罷?
李雲想了想,開口道:“我的想法是,將頭一名選出來,其餘人等,就按照各科錄用,不分名次。”
“這頭一名。”
李雲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之後,開口道:“就叫做案首罷。”
“而這一科錄用的,稱為舉人。”
“舉人?”
大周朝,也是有舉人的,不過與李雲所說的舉人不太一樣,此時,凡應科目經有司貢舉者,稱為舉人。
而李雲,這會兒則是把明朝的科考等級,給代入到這裡來了。
杜謙有些好奇:“這些人,如何稱呼為舉人?”
李雲便把明朝的科考等級,詳細與他說了一遍,然後解釋道:“科考分三級,秀才舉人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