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定三年的年節,如期而來。
金陵還是相對比較熱鬨的。
這裡,從李雲到來之後,不僅恢複了從前的秩序,而且官員比以前要更加清明,百姓的日子實打實好過了許多。
再加上接受了許多中原流民,金陵的人口也有了一定的增加,總體比先前繁華了不少,已經直追一百多年前的鼎盛時期。
而這個年關,李雲也並不悠閒。
最近這段時間,當世的世家大族,幾乎都派人到了金陵來見他,有些甚至直接在金陵安了家。
這些世代大族出身的人,不一定來自於主家,有些是分出去的支脈,但是不管來自於哪裡,這些人都在饑渴的尋找宿主。
大年二十九的下午,一個姓鄭的中年人,走了不少門路,終於進到了李雲的書房裡,他看著李雲,然後規規矩矩的欠身行禮,低聲道:“滎陽鄭鎬,見過李公。”
這個稱呼,李雲還是第一回聽說,他抬頭看了看這個差不多三十來歲,穿著考究的中年人,笑著說道:“滎陽來的?”
“是。”
鄭鎬微微低頭道:“在下,一路從鄭州趕來的。”
“難得。”
李雲笑著說道:“最近這兩個月,什麼崔盧李鄭,都派了人來見我,但是少有本家來人的,看來,這一次來的是滎陽鄭主家的人。”
“是。”
鄭鎬微微低頭,開口道:“李公,我們鄭家,與其他家族不一樣,他們多隻是以為,李公將來要占據東南,建一個偏安王朝,但是在下看來,李公之誌遠不止如此。”
李雲笑著問道:“從哪裡看出來的?”
“不瞞李公。”
鄭鎬欠身道:“鄭某非是最近才到了東南,今年夏天,鄭某就已經到東南境地,這半年時間,一直在東南各州郡行走。”
他看了看李雲,又換了個稱呼,開口道:“在下隻帶了個隨行的小廝,在東南各州郡走了半年,除了被偷兩次隨身財物之外,再沒有其他災禍了。”
“連搶東西的都少見。”
他看著李雲,讚歎道:“天下要亂容易,要大治難,像李公這樣,在亂世之中開辟出一片治世,簡直是不可想象了。”
李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著說道:“要不說,還是讀書多的人說話好聽,把我說的心裡暖洋洋的。”
李雲很清楚,這個鄭鎬,說話一定是誇張了的。
因為人手短缺的問題,東南各州郡,有些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各地的治安,一部分州得到了解決,另一部分州則跟從前分彆不大。
鄭鎬這番話,最多三成是真的,其他七成,都是在溜須拍馬。
這位鄭先生神色平靜,依舊低頭說道:“在下是上個月進的金陵城,一直在看金陵的情況如何,沒有怎麼露麵,直到前兩天,李公在金陵處死了貴軍的都尉於歡,在下才真正認定,李公是當世英主。”
說到這裡,他深深低頭,下拜道:“滎陽鄭氏,願意投效李公!”
李雲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伸手扶住了他,淡淡的說道:“不必多禮,我們坐下來說。”
正常的創業之主,到了李雲這個階段,見到鄭鎬這種人,一般都是驚喜到無以複加的。
因為,到了這個階段,通常都是地盤已經有了,但是沒有足夠的文官係統,來很好的打理這些地盤。
但隻要有這些世家加入,地方上的文官問題,立時就能得到解決。
不過這麼做,當然是有代價的。
這個時候,任用鄭氏舉薦的文人,固然可以立刻讓行政係統豐富起來,但也就是默認,滎陽鄭氏這個世家再一次轉生成功。
二人重新落座之後,李雲伸手敲了敲桌子,開口道:“鄭家能給江東帶來什麼?”
鄭鎬很是自信,開口道:“李公,,在下知道李公正缺人才,鄭家這麼多年,最講究的就是儲才二字,隻要李公把這個事情交給鄭家,最多半年,鄭家就能夠給李公帶來一大批堪用能用,而且對李公忠心耿耿的人才。”
他看了看李雲,低聲道:“而且,李公府中缺人,鄭家可以將一個嫡女,送入李公府上。”
李雲眯了眯眼睛,臉上也露出笑容。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開口道:“鄭先生,那我也說說我的條件。”
“鄭家是幾百上千年的家族了,鄭家既然瞧得上我李某人,你們過來,我自然是歡迎的,但是有一點說好。”
李雲沉聲道:“除非是王佐之才,否則到了江東,想做官可以,但是要經過我的考核。”
鄭鎬一怔,問道:“李公都有什麼考核?”
“準確來說,應該是考試。”
“開了春之後,我會在金陵開辦金陵文會,過了金陵文會,再跟我見一遍,就可以在江東做官了。”
鄭鎬一怔,然後看向李雲,開口道:“李公,我們鄭家出來的子弟,鄭家舉薦的賢才,一定比你用什麼文會招攬的人才要強出許多倍,是不是不用這麼麻煩了?”
“真有王佐之才,讓他直接來見我,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