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謙開口道:“聰明人才知道審時度勢,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李雲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金陵城,輕聲說道:“不管怎麼說,蕭家父子還是有擔當的,有契丹人拽住他們,短時間內不用擔心範陽的威脅,我反而擔心,過個幾年那個契丹汗消化掉了渤海國以及契丹諸部之後,卷土重來,蕭家父子能不能支撐得住。”
“但願他們父子,能夠多支撐一段時間。”
對於範陽,李雲的態度很簡單,不管將來要不要打,怎麼個打法,他都希望範陽能替他把契丹人擋在關外,不然,將來他大概率就要在北邊,跟契丹人爭奪整個北方,難度會驟然抬升。
“上位。”
杜謙看著李雲,開口笑道:“這個不用太擔心,隻要蕭家父子願意拚命相守,哪怕他們守不住,被契丹人破入河北道,契丹人也不可能毫發無損,上位想要收拾他們,並不難。”
“但願吧。”
李雲背著手,跟杜謙一起,行走在這座金陵城裡,此時,金陵城裡人來人往,已經是相當熱鬨。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偶爾會有一些人認出他們兩個,都紛紛近前行禮。
兩個人也都是微笑點頭示意。
不知不覺,兩個人走到了新城裡,這會兒新城的主體已經構建完成,但是還缺少建築,不少工匠正在熱火朝天的修建房屋。
“上位。”
杜謙看著這座新城,輕聲道:“後麵哪怕西進不成,這金陵也可以當做東南的都城了。”
李雲“嗯”了一聲,緩緩說道:“我要取荊襄,一取荊襄,按照朝廷裡那些老爺們的說法,就是虎狼之態儘現,到了那個時候,還真要給自己安個名頭才行了。”
說著,他看向杜謙,笑著說道:“要不然,杜兄你抽空,替我起草一份檄文,等咱們打荊襄的時候,我就讓人抄送出去,布告天下。”
杜謙認真想了想,竟真的點了點頭,他開口道:“上位想要討伐誰?”
“自然是梁溫了,總不能討伐皇帝。”
李某人笑著說道:“現在討伐皇帝,那些本來沒有理由動彈的節度使,就有理由過來討伐我們了。”
“等討了梁溫,中原就基本上儘入我手了,那個時候再去討彆人不遲。”
杜謙明白,李雲話裡的這個“彆人”,大概就是天子了。
不是天子,也是韋全忠這一類的大軍閥。
杜謙認真考慮了一番,然後開口說道:“上位又結結實實的往前邁了一步。”
“沒辦法啊。”
李雲看向杜謙,輕聲說道:“這個時候,不進則退,再不往前邁步,用不了幾年,我們想要保民生,就隻得削減軍隊了。”
杜謙笑著說道:“通天大道,從來都是不進則退。”
他頓了頓,低聲道:“我已經看見滅家之仇得報的那天了。”
李雲正色道:“真有那一天,這事不走國法,交給杜兄你全權處置。”
…………
崇德殿,裴璜裴三郎,再一次出現在皇帝麵前。
算起來,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進宮裡,跟皇帝也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再見了。
這一次,是皇帝陛下召他進宮,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對鬨彆扭的發小裡,還是皇帝低了頭。
皇帝陛下對著裴璜招了招手,歎了口氣:“來來來,三郎,坐在這裡。”
裴璜此時,精神已經有些萎靡了,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上前,低頭口稱陛下,然後才坐在了皇帝的下首。
皇帝看了看他,皺眉道:“皇城司不是交給你了麼?最近怎麼皇城司也不去了?”
“回陛下,臣病了。”
裴璜一板一眼的說道:“前幾天都下不了床,不過陛下放心,臣告病之前,已經把皇城司的差事安排好了,交給了有關人等負責。”
皇帝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開口道:“病好些了嗎?”
“回陛下,已經無有大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
皇帝將一份文書,遞到裴璜麵前,默默歎了口氣:“江東李雲,近來開始大規模調遣兵力,看這個情形,恐怕他已經不滿足於東南,要圖謀西進。”
裴璜接過文書,看了一遍之後,便微微變了臉色。
“陛下,這李雲…”
“是要圖謀荊襄!”
老爺們!卡文卡的太嚴重了…明天早上那章不一定能準時更新,估計得到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