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下屬低頭道:“午後就派人圍著了,現在滴水不漏,蒼蠅都飛不出來。”
“午後…”
裴璜皺了皺眉頭。
這會兒,已經天黑了,也就是說汝國公府已經被圍了半日,以梁溫這種人的性格,他一定早已經察覺到了。
半天的時間,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紕漏。
“人在裡麵嗎?”
“在裡麵。”
這下屬低著頭,開口道:“屬下們親眼瞧見他在裡麵,才開始圍宅子了,這種錯,屬下們誰也不敢犯。”
裴璜點了點頭,背著手一路走到了汝國公府門口,此時門口已經是被皇城司的人團團圍住。
裴璜大步走進了汝國公府,剛走到前院沒多久,穿著一身裡衣,披著袍子的梁溫,便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罵罵咧咧說道:“誰呀?老子正在跟長公主睡覺呢!”
“他娘的,耽誤了老子生天潢貴胄,吃罪得起嗎!”
他一句話剛罵完,抬頭就看到了裴璜,哪怕是梁溫,也嚇了一跳,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原來是裴公子,這深更半夜的,裴公子怎麼來了?”
裴璜看了看他,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來要國公的性命。”
梁溫被嚇了一跳,頭皮都差點炸開,他大叫了一聲:“裴公子,臨近年關了,莫要開這種玩笑!”
“誰與你開玩笑?”
裴璜冷笑一聲:“你擁兵自重,脅迫天子在前,無端毆打長公主,褻瀆天家威嚴在後!”
“大周國法,如何能容你!”
說罷,裴璜揮了揮手,低喝道:“立刻拿了,綁上之後打斷手腳!”
十幾個皇城司的人二話不說,大步上前。
梁溫嚇得不行,連連退後,不覺已經退到了牆角,他身上披著個袍子,整個人嚇得哆哆嗦嗦。
他這個模樣,這個穿著,所有人都覺得,他要束手就擒了。
等到皇城司的人靠近之後,梁溫微微低著頭,兩隻眼睛凶光畢露,他手伸進懷裡,怪叫了一聲,兩把短刀已經被他抄在手裡!
他是穿著睡覺的衣服出來,身上披著袍子,因此兩隻胳膊,都藏在袍子裡,兩把刀早早的已經藏在了袍子底下!
梁溫朝前狠狠一劃,兩個皇城司的人應聲倒地!
他大叫了一聲,國公府裡,梁溫的十幾個親信都渾身著甲,衝殺了出來,而梁溫目標明確,直直的朝著裴璜衝了過來。
裴璜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避開,梁溫一晃身,如同瘋狗一樣,朝著國公府大門衝了過去!
裴璜大喝道:“不要走了逆賊!就地正法,就地正法!”
“放弩箭,放弩箭!”
弩機上弦,兩支弩箭正中梁溫肩膀,梁溫中箭之後,速度竟更快了一些,在親信的掩護之下,拚命向外逃去!
汝國公府門外,梁溫提前安排的人手,已經在附近接應,見他跑了出來,立刻有人上前接應!
而裴璜今天晚上,隻帶了百十個戰力過來,執行這場公事,在梁溫等人不要命的搏殺之下,竟真的給他們撕開了一條口子!
梁溫帶著傷,竄進了縱橫交錯的雪夜巷弄之中,一時間,皇城司的人竟真的追他不上。
“販私鹽的。”
裴璜罵了一句,臉色陰沉:“跑得真快!”
“喊人,喊人!”
裴璜也有些著急了,大喝道:“封閉京城城門,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逆賊給拿出來!”
“是!”
隨著裴璜的一聲令下,一場雪夜大逃殺,在京城之中展開。
而裴璜,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國公府,很快到了後院,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裴璜大步走進臥房,隻見潯陽長公主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全是鮮血,臉色蒼白,已經咽氣許久。
顯然,被人抹了脖子。
在她床邊,梁溫還留了一張字,裴璜撿了起來,看了一眼,臉色更加陰沉。
這張字條上,寫了短短兩行字。
“今日死了,我夫妻一同上路!”
“今日不死,來日必儘殺武氏,為吾妻報仇!”
裴璜麵無表情,隻是淡淡轉身離開。
是夜,一身是血的梁溫,被皇城司如同死狗一樣,押進了崇德殿。
重重扔在禦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