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整個燕地在法理上就成了蕭家自己的地盤,說不定能從名分上,把蕭氏父子架在範陽。
這是比較常規的政治手段了,除了這些政治手段之外,李雲也開始在中原,瘋狂的發展自己的軍事實力。
他當然不會把對抗契丹人的重任,都交給蕭氏父子,事實上,他一直把這個事情,當成自己,或者說未來的任務之一。
他現在,隻是希望範陽軍,能夠多支撐個一兩年時間。
看到這份手書之後,杜謙的目光看向北方,他認真想了想,正準備提筆給李雲回一封信,外麵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公子,王後到了。”
這是杜來安的聲音。
整個金陵,也隻有杜來安一個人,依舊稱呼杜謙為公子,其他人不是稱呼杜相,就是稱呼杜公了。
聽到這句話,杜謙怔住了。
他家與李雲一家,是比較熟悉的,但是僅限於他本人與李雲熟悉,他的夫人,與薛王後熟悉。
而他本人,與薛王後之間,是幾乎沒有說過話的,平日裡除了公事,更沒有什麼太多交集。
杜謙連忙整理了一番衣著,走到門口,看了看杜來安,問道:“王後一人到的中書?”
“還有大王子。”
李雲稱王之後不久,便親自領兵出征了,很多吳王宗室的名分沒有定下來,比如說李雲的嫡長子,至今依舊不是世子,隻能稱呼其為王子。
聽到這句話,杜謙心裡明白了五六成,他往外出迎,沒多久,就看到一身華服的薛王後,牽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正朝著他走來。
杜謙連忙上前,直接跪在地上,低頭道:“拜見王後,王子。”
薛韻兒連忙伸手虛扶,開口道:“杜先生見夫君尚且不跪,如何能跪我們母子?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杜謙規規矩矩的行禮完成,這才起身。
他心裡清楚得很,他跟李雲相熟,見了李雲,當然可以不跪,但是與這母子倆卻未必相熟,要是被記了小本子…
那將來可就不太妙了。
行禮以後,杜謙麵露笑容,開口笑道:“王後娘娘怎麼親自到中書來了?”
“先生,這孩子前些日子,剛過了六歲生辰。”
薛王後看著杜謙,笑著說道:“按照先前先生與夫君定下來的事情,該先生給他蒙學了。”
說罷,薛王後輕聲道:“元兒,快給先生磕頭。”
李元抬頭,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麵容白皙,但是頭上已經生出一些白發的中年人。
雖然不理解,但他還是照辦,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先生。”
杜謙被嚇得手舞足蹈,連忙將李元給扶了起來,擺手道:“娘娘,王上還沒有回來,這如何使得,這如何使得!”
他苦笑連連:“而且,臣現在實在太忙,根本沒有時間教授王子…”
薛王後正色道:“這個事情,是起先一早就定下來的,用不著夫君在場,至於現在…”
“我也知道先生忙,也不用先生每日教他,先生可以另指派一個人給這孩子蒙學,但是師徒名分。”
薛王後輕聲道:“我希望可以定下來。”
“我家,會給先生準備好束脩,該舉辦的拜師禮,也一定會好生舉辦。”
杜謙看了看薛王後,又看了看眼前的大王子,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這事,當初臣的確應下來過,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這事無論如何,臣也要問過王上,正好臣今日有一封文書,要急送王上。”
“臣現在就去添上幾句,向王上詢問此事。”
“好。”
薛王後也沒有怯場,開口笑道:“正好我也有一份家信,要送給夫君,就與先生的文書,一並送去夫君那裡罷。”
杜謙點頭,對著薛王後深深一揖:“多謝娘娘理解,臣感激不儘,感激不儘…”
薛韻兒微微搖頭。
“先生多想了,我今天來沒有彆的,隻是因為這孩子到了年紀。”
“想給他尋個先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