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微微搖頭,歎氣道:“蘇兄這話不誠懇。”
這個有些敏感的話題,兩個人就隻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又說了一會兒之後,蘇晟才想起來一件事情,問道:“對了少將軍,那位範陽軍的少將軍,現在何處?”
“在我們西麵。”
周昶指著地圖,眯了眯眼睛,開口道:“他的主力,現在不知道藏去了哪裡,我猜測應該是在恒州定州一帶。”
“這廝現在,打著為其父報仇的名義,在河北道各州,瘋狂的招兵買馬。”
周昶緩緩說道:“他麾下現在的兵力,估計已經超過了範陽軍原先的頂峰時期。”
說到這裡,這位平盧軍少將軍冷笑道:“有這麼多兵馬,十個蕭大將軍也能救回來了,他偏偏不去救,憋著勁要給蕭大將軍報仇,他心裡怎麼想的。”
“恐怕誰都能瞧出來!”
蘇晟聽到這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歎氣道:“野心,有時候是好東西,可以催人上進,有時候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可能會將人的本心,吞吃得一乾二淨。”
周昶低頭喝茶,然後看著蘇晟,開口笑道:“蘇將軍,河北道這一仗,我全力配合你,等到這一仗打完,你可得在吳王那裡,替我說說好話。”
“彆人不敢說,我周昶,是鐵了心跟江東乾事業了。”
蘇晟回頭對著他笑了笑,點頭道:“河北道這場仗打完,我領著少將軍去上位麵前,當著上位的麵,好好誇一誇少將軍。”
周昶滿意點頭,他起身拉著蘇晟的衣袖,笑著說道:“走,我請蘇兄喝酒去!”
蘇晟看著他,開口笑道:“怎麼說,也是少將軍姑丈,少將軍還有心思喝酒?”
周昶冷笑一聲:“他一肚子心思,誰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等我把姑母接回來,就跟他們蕭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蘇晟聞言,豎起一根大拇指,感慨道:“少將軍真是利落。”
“事催人走。”
周昶與蘇晟並肩而行,搖頭感慨。
“這幾年,被吳王鞭笞著前行,小弟也多少長進了一些。”
…………
太原府,太原城。
河東節度使李禎,坐在主位上,他看了看下首的李槲,低頭喝了口茶水,輕聲道:“老六,那姓蕭的這會兒就在太原城裡,這個事情,你不能撒手不管,得給兄長拿個主意才行。”
河東道與河北道挨著。
巧的是,河東太原府與河北恒州也接壤,此時蕭家蕭大將軍的兄弟,也就是蕭恒的親叔叔蕭崇,正在太原城裡做客。
準確來說,應該是主動求見。
李槲看了看自家的兄長,沉默一會兒之後,低聲道:“兄長,範陽軍這會兒,在河北道做什麼,所有人都在看眼裡,他們在招兵買馬,擴充實力,我們河東也應當如此,咱們各家做各家的買賣,理他們做甚?”
李禎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搖頭道:“那廝一口一個為他殉國的先兄報仇。”
“這會兒又要與我們河東,結盟聯手。”
說到這裡,李禎低頭想了想,然後看著李槲,開口道:“先前中原的事情,我們家得罪了李雲,他將來必然兵進河東道,咱們河東現在,比朔方軍還要差一些,比江東軍更是不知道差了多少。”
“這個時候,多個盟友…”
李禎輕聲道:“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李槲站了起來,有些無奈:“大兄既然已經決定了,還問我做甚?”
說罷,他作勢欲走。
李禎拍了拍桌子,有些生氣了:“找你來,就是問一問你的意見,幾時定下了?”
“你給為兄坐下!”
李槲無奈,又坐回了位置上,他認真想了想,然後看向李禎,緩緩說道。
“大兄,這範陽軍…”
“可以結盟,但是咱們…”
“不能出力。”